料峭春风悄去,芳菲葱郁渐满。

眨眼就是端午。

宜昌伯爵府各处都挂上了艾柳桃蒲,又专门安排了人的拿着药粉在府里各处洒扫驱虫。

丫鬟婆子们也早早准备好了百索绳、五毒结等物分发众人佩戴。

过节什么的。

对孟青而言,也就那么回事。

但这个端午却不一样。

早上祭祀之后,江远山当着合族的面,把孟青的名字填进了江家族谱,为伯爵府嫡长孙江沉景之妻。

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孟青就是他们宜昌伯爵府名正言顺的长房大奶奶。

不仅如此,每个月还能有二十两银子的月例。

这些钱,都由伯爵府官中统一调度,用以孟青院内的花销。

孟青仔细算了下,除掉院里婆子丫鬟们的月钱,她每个月还能有十四两银子。

这绝对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儿。

……

端午家宴设在室外。

因着江家人口不多,就只在沁水榭摆了两张案席,男人们和女眷都在一处,只分席而坐。

另有几个大丫鬟分立两侧,侍候布菜。

因着江兴安在南边办差未归,家里只有老伯爷江远山跟江沉瑜爷孙两个男主人。

江远山看了众人一圈,心里不免有些发苦。

不想自己宦海沉浮、风光一生,临老了,家里居然冷清寥落至此。

强打起精神,与众人共饮一杯,江远山就闷闷的吃着菜,只偶尔与身边的江沉瑜言语两句。

秦太夫人晓得丈夫的心事,但也只能装作不知,吩咐身边丫鬟,

“有些起风了,叫厨下把粽子奉来吧。”

孟青跟李惜霜分别挨着王氏跟卫氏,坐在末席两端。

因着今日高兴。

李惜霜几次冷眼,孟青都充作不见。

虽在走神,但依然注意到身侧的王氏频频举杯,让丫鬟添酒。

见她已经吃下七八杯酒,不免更是担心。

“母……母亲……”

放低了声音,才轻轻唤了一声,就见王氏侧身对她轻轻摆手,眼中却是毫无半分醉意。

孟青眼皮一跳。

今天的家宴,怕不会草草收场。

果然,只见王氏又喝了两盏酒,带着三分醉意,直直跪在了江远山面前,两眼垂泪地说:

“父亲,今日开宗祭祀,儿媳实在是感念万分。大爷跟沉景父子两人,一点香火都没留下,今后逢年祭祖,怕是连个凭吊烧香的人都没有。”

言及至此,王氏略顿,泪如雨下,俯身磕头道:“儿媳斗胆,想请父亲、母亲做主,在族里寻一孩子,以作过继,也算让大爷有个后。”

话音一落,席上众人面色都不好了。

秦太夫人冷冷看一眼王氏,喝退了外面的婆子丫鬟,只留下几个心腹伺候。

她心里实在是有气。

长房没了后继传承,爵位落在了二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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