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你如何定义‘艺术’了。”侍者走出了阴影,和路明非面对面。路明非与侍者之间的距离不过十厘米,安全通道的微绿光芒将两人不太清晰的影子映在地面上交错而过。他们都没有再动了,只是站在原地,各看一方,缓和而平静地闲聊着,像是初始的陌路人,又像是熟知的旧友。

在心理学上,这个距离早已经超过了社交安全距离,代表入侵了“他人心理安全的领域”,而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抗拒的心理,就是因为人们潜意识暗示自己,不熟的人在如此近的距离内,可能会很容易的伤害自己。

然而路明非没有任何反应。

对方也是。

“能在艺术馆上展出的就是艺术吗?难道上不了艺术馆的就不是艺术吗啊?”侍者问,他既是在柏悦酒店顶层混血种拍卖行上风度翩翩的侍者,也是在近期爆火的著名艺术家埃伦·弗雷泽。路明非能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混合,诡异却又毫不违和。

这让他想起了远在东京的源稚女。

他拉回了飘散的思绪,“你是说,你杀人是为了‘艺术’?”

“不,我们艺术是看着一个个饱受摧残的灵魂得到救赎,然后为他们提供一些小小的施舍。”

“浮士德。”

“看起来你也很有艺术细胞啊,或许我们应该成为朋友?”侍者风度翩翩。

“你知道吗,我没什么艺术细胞,我很俗,每天只想着搞些臭钱,然后去见我心爱的姑娘。”路明非很希望现在自己嘴里能敲到好处的叼一根烟,这样能让他看上去有些潇洒,可他没有,“现在砍了你,我就能搞到钱,然后就能见到我心爱的姑娘了,所以我们交不了朋友。”

“接受神的施舍,我们所有人都是朋友,都是一家人。”侍者看向窗外,眼中带上了些许崇拜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个邪教徒。

“神?”路明非一愣,恶人也值得被神施舍吗?他随即心念一动,“能跟我说说祂嘛?”

“对,神。”侍者收起了那副崇拜的目光,“可我不会跟你说,你别想套我话,你根本不会加入我们的。”

“靠!我还以为涉嫌非法传教的都是傻子呢!”路明非叫骂,“看起来你很了解我啊。”

“你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特意断掉所有和执行部的联系,只身跟我会面。”侍者说。

“你不仅了解我,还了解整个卡塞尔学院,你为什么跟我透露这些我猜的出来的消息?”路明非皱起眉头。他内心的猜测得到了应证,柏悦酒店那次行动本就是个局,其实暗中的人知道学院甚至执行部的所有计划,他们的目的或许就是把某个人引入局。

而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很他妈可能就是自己!

“我并没有透露,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侍者说,“我来只是为了取下那个女孩的人头。”

“为什么即使放弃逃跑也要追杀她?”

“因为她看到了我的真面目,那会是所有人都不能想象到的一个面目。因此,她冒犯了神的威严,所以她不得不死。”

“你死后会变成那副模样吗?”

“我不会死。”

“好巧,我也不会。”路明非双刀悄然攥在手中,“那谈崩了,开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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