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少季觉得自己要死了——要幸福死了。

他躺在一群衣着暴露的大长腿胡姬怀中,左手温香、右手软玉,好不快活。

终军正狼吞虎咽的吃着葡萄,一大串葡萄一会儿就择的干干净净,连葡萄皮和核都没吐。

阿大和父昂更过分,肚子像无底洞,一张嘴巴对各种食物是来者不拒。

相比之下淳于衡就保守多了,正拉着一个胡姬把脉,非要跟人家唠唠什么医术和病理。

张义白了一眼没个正形的众人,又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有劳贤兄招待!”他举起酒杯,向坐在主位上的疏勒大商果都乎敬酒。

果都乎是土生土长的疏勒人,十年前耗尽家财,屯购了大量的香料,冒险淌过河西走廊到达了长安,因此一朝发家致富,成为了疏勒境内首屈一指的巨富。

在促成康居、大宛、月氏三国结盟后,张义打算原路返回大汉,可却被告知秋冬将至,大雪即将封山。而众人归心似箭,便假扮成从西域归来的中原行商,经西域三十六国,由河西走廊回返国内。

至于张义为什么不大张旗鼓的打着汉使招牌,因为西域三十六国里至少有三十个是匈奴人的傀儡。

果都乎说的一口好汉话,他曾在长安待了两年多。

“鄙人已久不见汉地人情,每思长安,情便不能自已,常恨生不为汉裔!不想今日竟与诸位高朋相遇!”

他向张义回礼,还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今天果都乎去巡查门下产业,途径商肆时听到有人说汉话打闹,他一眼就认出了张义几个是汉人,便将他们请到了府邸中设宴招待。

“不知张兄弟做些什么生意?”

胖的看不到脖子的果都乎捏着胡须问张义。

张义闻言立刻作萎靡样,“唉,我几人跟随长辈行走西域,做些丝绸买卖,没想到此行遇上了沙盗,货殖被抢了个干净不说,长辈还被杀了!”

他抽动着肩膀,拿袖子掩着脸,看上去伤心无比。

“做丝绸生意呀!”果都乎心中狂喜,随即又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安慰起张义来。

“也不知道我几人还有何面目归还长安!”张义长吁短叹道,眼角有意无意的扫过果都乎的胖脸,他很好奇果都乎设宴招待他们到底有何用意。

“若张兄弟不嫌弃,为兄我倒是有一桩生意急缺人手!”

果都乎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兄长请讲!”张义身子前倾,看上很感兴趣的样子。

“张兄弟也知道,为兄我呀,是靠往汉地贩卖香料才撑着的这一片家业!”

“这几年路上不太平,匈奴人封了河西,为兄我派出了多支商队全都杳无音信。”

“眼瞅着要坐吃山空,我是急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为兄我知道,现在在河西地界上行走的,都是有‘人’撑腰的!”

“所以我想雇张兄弟做我商队的头领!”

“获了利咱们二八,不!三七分!”

果都乎看上去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你三我七!”

张义明白了,果都乎这是跟那个被阿大扯飞了脑袋的匈奴百骑长一样,把自己当成了匈奴人的傀儡行商。

“好说好说~”张义换上一副奸商嘴脸,“你我情同兄弟,还谈什么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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