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罗姑比求援信的赵信十分诧异,月氏人所有的贵族都被自己杀光了,是谁在领着他们反抗?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现在匈奴主力围攻大宛贰师城正急,各处兵力捉襟见肘,能调动的只有康居和乌孙两国的仆从军。

“仆硕同!”赵信喊着副将的名字,“你领一个千骑队,带着康居国和乌孙国的人去救罗姑比。”

“险仗、恶仗让他们去打!”

“再多屠几座城,让月氏人长长记性!”

月色如莲华,张义正坐在小河边仰望天空,他身后是延绵数里的营地。

营地中有跟随他一路西行的羌人战士,有投奔他的月氏人,更多的是害怕被匈奴人报复、拖家带口跟着张义的月氏平民。

此刻他深刻了解到了当年刘皇叔携民渡江的痛苦和快乐。

乐在无数人信任自己,愿意将身家性命托付给自己。

苦在拖着十几万月氏百姓打游击,行动极为缓慢,得亏罗姑比怂了,收拢匈奴守军龟缩到了贵霜城中,要不然被那剩余的一千多匈奴兵一冲,大家都要作鸟兽散。

月亮倒映在河水中,晚风吹过旷野,不知是谁在吹着悠悠的羌管。

心随天地宽,意被牛羊牵,张义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天地的尽头。怪不得西域人能歌善舞,如此辽阔美景,恐怕只有歌一曲、舞一阕才能相配。

终军带着几个月氏斥候走了过来,他盘腿坐到张义身边,“匈奴人回援了。”

“当下正分兵三路、犁庭月氏。叶姆、薄知两城被屠,鸡犬未留。”

“右路由康居相统领,大约四千人。左路由乌孙大禄统领,兵力不下五千。中路是汇合了贵霜守军的匈奴人,人数约两千五左右。”

“这个营地被发现是早晚的事了。”

“逃,咱们十几万人是逃不了,打,咱们这些人又是哪一路也打不过。”

终军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他们只有不到两千之数的战兵,羌人有勇力却不通战阵,只知道凭一腔蛮力猛冲,月氏人战斗意志极为薄弱,还都是些没怎么见过血的牧民、农夫,临阵放三箭就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张义捡起一块石子抛到河中,波纹揉碎了水中的月亮。

“管他几路来,我们就奔着一路去!”

“握紧拳头,先敲他一路的砂罐!”

乌孙大禄是一个铁杆匈奴粉,他总是抱怨老天没将他降生在草原上。

他时刻以一个匈奴人自居,披牧袍、穿铜甲、住帐篷,还经常当着乌孙国王的面叫嚣‘匈奴有事就是乌孙有事’。

当赵信要借道乌孙远征月氏时,乌孙大禄第一个赞成,还主动提出要带着乌孙军队加入。

无论是在月氏还是大宛,乌孙大禄总是表现的很积极,他不计部下伤亡,拼了命的讨好匈奴人,惹的麾下乌孙士兵怨声载道。

在攻打贵山城时,他主动请缨进攻防守最严密的西门,一天就战死了尽千名乌孙士兵,除了换来赵信的一句‘约为兄弟’外,乌孙人毛都没得到,连干粮都是自带的。

此刻,乌孙大禄正无比愤慨的指挥军队追逐着一支月氏残军,这些羊油糊了心的月氏人竟敢背叛伟大的匈奴,实在是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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