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信夹在手肘处,展开手上那张小纸条,上面的内容有些模糊了,但还能看清字迹,楚惟将信封拿出来和纸条放在一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敢抬头与叶风阑对视,只是拿着纸条和信反复对比,过了许久,他咽了口口水,抬起头对上叶风阑时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叶风阑猜到了楚惟发现了什么,但此事他该是不知道为妙。

“叶风阑。”

楚惟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叶风阑的名字。

叶风阑应了一声,楚惟慌乱地点了点头,说了几声好好好。

其实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点头,更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好,只是眼前这人没错,叶风阑就是叶风阑,可又的的确确,那日狐美人留下的纸条上的字和叶风阑信外面写得“师父亲启”四个字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这可是他亲眼看着叶风阑写的。

世上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两个人的字迹恰恰好就一模一样?

楚惟感觉自己脑袋胀得厉害,又甩了甩头。

那只能说明,那日白纱后这张狐美人的纸条,也同样出自叶风阑之手,又或者说,那日白纱后面无人见过容颜的狐美人,就是叶风阑,那也就能解释为何叶风阑从未出现紫竹林,身上却沾了狐毛。

那狐毛根本就不是从他身上粘过去的,而是他叶风阑那日就坐在白纱中。

楚惟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冷,打了个寒战。

“叶风阑,你……”

楚惟说不出话,便又喊了一声。

“嗯。”叶风阑笔直地坐在黑马上,手上握着无过剑,一袭白袍,细看才能看清上面的祥云纹路,玉冠将乌发竖起,两边鬓角有一些碎发,神情漠然,薄唇闭紧,整个人看起来像一道握不住的风烟,他的声音很清澈:“你想问我什么?”

楚惟没想到叶风阑先发制人,一下一肚子想问的话都在喉咙口打了结,半天只问了一个:“你是女的吗?”

叶风阑闭上了眼睛。

这大概就是眼不见为净。

楚惟话说出口也想给自己一巴掌,为什么来落光城,到底是何人,是狐美人吗,为什么要造出一个狐美人的身份,为什么能猜到先帝驾崩王上登基,一个个问题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而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最后居然问了最没脑子的问题。

叶风阑虽然骨相上有那么一丁点像女子,但其他地方怎么看都是一大老爷们儿啊。

“……我不是,”叶风阑认真回答。

楚惟握上马绳,马慢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

他把那些东西一股脑全都塞回怀里,指尖触碰到那块冰凉的玉牌,清醒了些,叶风阑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那四年前狐美人出名时他岂不只有十多岁,楚惟思绪万千,有些话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叶风阑看出了楚惟的纠结,主动回答:“是,是我。”

楚惟没想到叶风阑这下这么坦白,面色古怪的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恍惚间眼前的人竟然和那日在白纱后的人影莫名的重合了。

他以为叶风阑是狐美人的相好,没想到人家就是狐美人。

他居然还在狐美人面前大言不惭说他见过狐美人,这下他更接受不了了,楚惟内心纠结万分,终于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叶风阑,你到底是谁啊?”

叶风阑认真地答:“叶风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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