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肚子饿了。”
不像一般小姐对此感到羞赧,杨月开反倒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见她毫不顾忌的模样,老夫人有些许不悦,但还是叫人传膳。
晚膳端上桌,符泠才察觉到与平日的不同。
许是为了杨月开适应,膳房做了几样边疆特有的美食。
“是我叫膳房安排的,”萧承佑朝老夫人道,“杨小姐初来乍到,恐怕吃不惯京城中的饮食。”
杨将军在边疆随大将军征战多年、忠心耿耿,大将军既嘱托他照顾杨月开,他也不能薄待了她。
“你有心了。”老夫人淡淡一笑,杨月开亦兴高采烈地夸赞萧承佑贴心。
不仅有边疆美食,没过多久,膳房还送来了特有的烈酒。
杨月开两眼放光,率先尝了一口,直呼过瘾,随后用力地与萧承佑碰了个杯:“多谢世子殿下款待!”
萧承佑举着酒杯微愣,但还是一饮而尽,随着她的话题谈论起边疆的风土人情。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模样,符泠的脸色白了几分。
萧承佑那般冷漠之人,竟也会关心杨小姐的饮食是否习惯。
她与萧承佑不过是表面相敬如宾的夫妻,可在她不曾了解萧承佑的二十余年中,他们曾有多少次像这般相对酌饮,她自以为用心的那些举动,怎么比得上互相依偎的情分……
一股莫名的恐慌从心底流淌而过。
像是将一缕不知何时会散的风抓在手心,不安的感受无孔不入地穿透她的身体。
符泠眉心微敛,几乎没有多想,顺势将手边的酒饮尽。
辛辣的感觉穿过口腔,在咽喉滞留片刻,迅速抵达胸膛,烧起烈烈一团火焰。
她平生从未饮过这样烈的酒,酒液落入胃中的一瞬,她半个脸颊都腾起红晕。
符泠没有做声,又饮下一杯。
整个晚膳她几乎没有多言,也没让人看出端倪。
临结束时,酒意达到最盛,晕眩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冲入脑海,一个浪头打下来,像是能忘却人世间一切烦忧,可她心里仍是惴惴不安的。
仿佛许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和你母亲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和她从前忍受的那一切比起来,手段卑劣又算得了什么?
她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她太怕自己辛苦一场,到头来都是梦幻泡影。
即便萧承佑喜欢的人不是她,她也要强求。
符泠暗下决心。
老夫人最先离开,符泠紧随其后,毫不犹豫地拦住萧承佑的脚步。
“夫君,我给你做了鬼工球,今晚要不要来文韵堂看看?”
像是被烈酒壮胆,她笑得比平日更放松些,微眯着眼睛歪头看他,声音有种酥到人骨子里的缠绵。
说罢,她又看向杨月开:“时候不早了,妹妹路途劳累,不妨早些回房休息吧。”
少了清醒时的端方,符泠一声柔腻的“妹妹”险些将杨月开的魂都勾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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