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思清回到家,用钥匙打开房门,依旧空无一人。亲人之间如何决裂,终究还是父母亲,不可能完全无视。母亲是教师,对他管教严格,注重逻辑秩序,现在的任务是取得好成绩,平稳地进入大学。
他的母亲曾经踌躇满志,高校毕业,然而仕途不顺,屡屡碰壁,丈夫性格软弱,她刚硬倔强,被现实一次次打击地再也站不起来,认命了,但没有完全妥协,儿子的出生让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新生,这是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吸取全部的经验教训,从他出生开始,母亲就对他的前途心存幻想,谆谆教导。
他通过考试顺利进入这所重点高中之后,母亲每天通勤数小时陪读,不住在距离上班地点更近的家里。本质上是母亲需要他,而不是他需要母亲。
强权之下,处处忍让。哪怕不在家里的时候,也会打电话过来,幽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气定神闲,透露着威胁,叮嘱,试探。
他与身边那些同龄男生一样,除了埋头学习,仍有网瘾未断,他自己十分清楚这一点。但他不打游戏,不在运动场上挥汗如雨,关心网络上的时事新闻,在看似现实的虚拟中经历头脑风暴,各自立场不同,旁观不同人热烈讨论与自身毫不相干的话题,仿佛在听一场戏剧,那些空中楼阁对个人没有切实意义,无法摆脱自身困境,纯粹逃避,沉醉在渲染的岁月静好气氛中。虚拟仍旧无法阻挡现实的残缺阴暗面。
情欲的萌动清晰深刻,这是每个青少年男性都面临的问题。男人始终都是视觉动物,无论是十几岁的少年,还是四五十的中年男性,对年轻貌美,富有活力,朝气蓬勃的娇艳花朵都具有占有的欲望。
被母亲影响的他对自己没有放纵,克制理性仍是他的信仰,一边理智让他不要自我放弃,自我伤害,一边那些痛楚从细微之处无形流露。
冰凉清水从花洒倾泻而下,淋在他的脊背上,皮肤没有血色的白皙,骨架宽大,薄薄肌肉均匀分布全身。思绪混乱,莫名烦躁,曾经同班的高云宁现在与他两岸相隔。他将拳头击打在白色瓷砖上,沉闷声隐没在水流中。
漠视一切,放弃所有人的帮助,没有你来,就没有我往,一切自己来。没有亏欠,就没有牵连。他与人划清界限,清晰地平账之后就不再联系,不再拉扯,不再相欠。所有的相遇都是缘未尽,因果没有偿清。他对人世间你来我往的游戏没有兴趣,虚伪的应酬,谄媚的笑容,故作姿态的表演,虚以逶迤,惺惺作态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只有置身其中的人认为是真实的,是重要的,然而本质上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黎思清需要的是一个可爱开朗又头脑聪慧能够体贴他,容忍他的一意孤行的女生,既能常伴左右带来欢心,又不粘人,不占有依赖索取。这或许是每个男性都渴望的理想伴侣。
苏木屿只满足后半点,网络放大她内在的优点,然而现实中,他被人群中明艳开朗的交际花吸引,他是带着对高云宁的暗恋来到高中的。高云宁瘦瘦高高,从不缺少围绕在身边的人,男男女女哄聚一堂,集体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没有多余,没有冲突,外人找不到口子加入,里面的人沉浸狂欢娱乐至上。
习惯以群体的方式共存,本质上是难以面对自我,稍微一有空闲时间,立马刷手机用以搪塞,填充碎片化时间,短视频越来越短,一旦空闲下来就不知道该做什么,空虚是这个时代的主流情绪,以空虚填塞空虚,如同零加零,无论加多少都得不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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