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溪想偷偷抬头看看,脑袋刚抬起一点,尖嗓子的公公就喝道:“大胆!谁让你起来了——跪下!”

“……臣女没有!”席宴溪委屈道。

她没想起来,就是好奇,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帝姬长啥样……

但那位公公不容席宴溪辩驳,哼了一声:“此女伶牙俐齿,满嘴谎言,只知狡辩死不悔改!帝姬殿下,直接赐死吧,没必要再跟她费口舌了!”

公公讨好地道,只等帝姬一声令下,就立即绞死席宴溪。

“我爹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能随便杀我!”席宴溪彻底慌了神,“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地牢里没有阳光,很阴冷。

虞清颜坐着柔软的狐裘软垫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望着跪趴在她面前的席宴溪。

她摩挲着手中的鎏金手炉,淡声道:“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是无辜的?”

“……”席宴溪心虚了一瞬,随即理直气壮道:“对!臣女是无辜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能让自己脱罪,还能嫁祸给那贱人……何乐而不为!

何况席宴溪很确定——严清清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能有什么证据?赃物都被她戴手上了!

人赃俱获,这不是板上钉钉?

严清清能脱罪,她肯定是买通了白公公——她都看见了!丫鬟拿了什么给白公公,白公公的态度瞬间就变了!

事实上,若严清清真的只是个寻常的商人之女,席宴溪的阴谋还真能得逞。

可惜,严清清就是帝姬本人……的小号。

但席宴溪并不知道。她叩首于地,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告诉帝姬,一定要让帝姬好好地严惩白公公跟严清清。

她幸灾乐祸。

没想到吧严清清,帝姬会亲自来见她!

她爹可是朝廷命官,帝姬想要责罚她,还得顾及一下她爹呢!严清清有什么?毫无背景的商人之女,死了也便死了。孰轻孰重,帝姬怎么可能分不清!

可是席宴溪振振有词地说完,良久,才听到帝姬叹息一声。

“席宴溪……本宫给过你机会了。”

什么机会?

席宴溪莫名心慌,正纳闷儿着帝姬话中的意思,又疑惑帝姬这声音着实耳熟。思绪纷杂间,就听到帝姬站了起来,宫人们立即争先恐后地簇拥着想去扶她,但被她身边的黑衣人拦在了三步之外。

虞清颜看着席宴溪。

这么多年还没人敢惹她,席宴溪算得上是第一个。

她本想着做个宽容的公主,看在席宴溪年纪不大的份儿上,不跟她一般见识,何况她还客居在人家。

然而虞清颜的忍让,只换来了变本加厉。

非逼她上大号。

行,那就上号。

虞清颜掸了掸裙摆,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

“赐死。”

席宴溪:“?!!”

*

踏出地牢,温暖的阳光倾洒下来,驱散了从地牢沾染上的阴冷。

门口候着的晴蕊立即迎了上来,“殿下。”

虞清颜垂眸,摩挲着手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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