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笑了笑,“药给你了,我走了,完了欢送饭在城里请我吃。乡下我不吃。”
老老忙不迭的说:“一定一定!”
刚送走文书,老李还没来得及通知单位同事,局办公室的电话就来了,要求安抚好同志们的情绪,做好财产登记,这周五新机构的新领导过来交接。
老李心想,安抚什么,不要太高兴?呵呵,财产登记也好办,不大的单位,财产加起来没有几万元,容易。
接完电话,老李就把大家叫进来,正式通知了文件精神,结果老张和老牛很不高兴,老李很奇怪,说:“你两怎么回事?”
老张说:“自从参加工作就在乡镇,习惯了,我怕去了不习惯,不会工作,二来进城乡镇津贴没了,工资又少了,我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呢。”
老牛说,我一直在乡下工作,没想过进城,所以在县城没有房子,现在进城了,我难不成再买一套房?我儿子刚结婚连结婚带房子,我不但积蓄花光了,还贷了好多的款,哪有钱买房?
老李想了想,说:“老张,你那不是事,工作嘛,干几天就习惯了,至于津贴没有了,你不想想,你不用天天坐车了,这省下的交通费不就抵消津贴了吗?”
然后对老牛说:“至于你,咱们局机关六楼空着呢,你到时候申请一下,住办公楼上,你也快退休了,领导肯定同意你住。”
老李顿了顿说:“虽然马上就要进城了,大家还是不要松懈,把手头上工作,尽职尽责的完成,不要给新来的同事留尾巴,也给人家一个好印象,不要让人家说,机构改革掉的人员素质不行。另外,把财产好好收纳一下,赶周五一定登记造册好后放老张这统一管理。”
吃过晚饭,老李叫上老张去散步。
老李给老张说,赶紧转转吧,再有四五天就得离开了。
老李走在乡间小路上,大口呼吸着乡村里特有的清新的口气,虽然一直想进城,但是,突然间知道要离开了,还是有点怅然若失,对于这个工作了10年的乡镇,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毕竟,自己10年的青春都留在了这里。
老张揪着田边的草说,“时间好快,你还记得咱两刚来的时候,这片地还是荒草,那会镇上要求植树造林,咱们单位承包了这片地,这些树还是咱们几个种的呢。”
老李看着成林的树木,想起了归有光的《项脊轩志》。的那句话:今已亭亭如盖矣。树木茂盛了,自己的头发却脱的像六月天换毛的狗,老李不由的感叹,人不如树啊!
老李和老张比往常走的时间多了点,两个人都想把这生活工作了十年之久的地方久久的铭刻在心里,毕竟,这一走,今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回到宿舍,老张建议几个喝两杯,老李想了想,说三个人一斤酒,不许多了,我喝啤酒。
老张叫来了其他两个同事,打开了一瓶白酒和一瓶啤酒,老老平时不喝酒,最多喝三杯,多了就浑身起红斑,典型的酒精过敏,今晚因为离别的愁绪,答应陪他们喝点。
等到一瓶啤酒下肚,老李突然觉得胸闷气短,心跳加速,刚开始觉得是酒精过敏,没有管,过了一阵,心跳的像要跳出来,浑身难受,同事们发现老李的不舒服,赶紧扶着老李去卫生院,值班的是吴医生,由于平时说话办事很干脆,也很傲气,大家都叫他吴酸,吴医生问怎么了?大家说喝了点酒心跳,胸闷气短。
吴酸很干脆的说:“没办法。”
大家很着急说:“你是医生怎么没有办法?”
吴酸歪着头说,“喝酒就是难受么,你让我怎么办?吐去,吐出来就好了。”
大家见这个医生不管就商量着要往县上送,吴酸冷笑着说:“如果真是心梗,来不及往县上送,半路就死求子了,肯定不是心梗,喝酒就这么个样子,他太小心了么,我多时候喝了酒就这样,过一阵就好了,你如果太难受了,手往嗓子那一捣,吐了,就好了。”
大家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老李也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就直呼大家回所里,老李缓了一阵,喝了点水,感觉好多了,同事看他没有事了,也就不紧张了老张让大家都各回个宿舍睡,他陪着老李。
老李说:“以前我喝酒难受是难受,没有今天这么难受,好像要死了似的。”
老张说:“是不是你的那个什么焦了的症影响的?”
老李笑着说:“焦虑症!焦了症?哈哈”
老李不知道的是,焦虑症的躯体化越来越严重,类似的这种虚惊一场在他今后的生活里不断的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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