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大队是整个岭南公社最大的一个大队,将近150户人家,近千口人。总共分成了三个小队,刚才许清宁家住的地方是三小队,他们家则是属于一小队。
他回想了很久,脑海中真的没有许清宁的印象。一般来说即使村子再大,如许清宁这般的女孩儿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依原主的那个德行,不可能不会留意。
算了不想了,田方林甩了甩脑袋,集中精力朝公社骑去。
今晚的月亮很亮,几缕乌云无法遮掩住它的亮度。月光洒在村子两边的低矮土墙上,像覆盖了一层白雪一般,田方林骑着车子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咔哧咔哧的车子响声,惊动了村子里的不少土狗,汪汪地叫个不停。只有路过一户人家的门口时,蹲在大门口的黑狗格外的安静。
岭南公社的办公地点在岭南大队的南边,紧挨着旁边的水库。路过水库,偶尔能看到杂草中一闪而过的黑影,那是有人在偷偷的抓鱼。
如今人吃饭都吃不饱,饿的实在是受不了了,有胆子大的就晚上偷偷跑到水库里抓鱼回去改善一下生活。
这要是在后世少不得有许多钓鱼佬带着灯夜钓,晚上有专门的水库管理员巡逻。
田方林的自行车上带着手电筒,下面偷鱼的人还以为是水库管理员来了,纷纷朝路边的草丛中钻去。水性好的,则是游到隐蔽的地方。
马上就能吃饱了!
田方林微微一叹,没有大喊大叫故意惊吓水库里的偷鱼社员,而是悄悄地把灯关掉,借着月光,哼着小曲骑着车朝公社驶去。
公社虽然已经下班,但仍然亮着灯,有值班人员在值班,防止出现突发情况,领导不在岗无法指挥。
公社的大铁门已经锁上,外边有一座小屋,今天晚上看门的是老张头,跟原主的关系不错,原主早已经托他把汽油领了出来,就放在他的岗亭内。
说是关系不错,其实老张头也是看在田方林他爹的面子上。老张头也是岭南大队的人,他的儿子是岭南大队三小队的小队长,自然要给田方林一些面子。
敲了敲门,老张头睡眼惺忪地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眯着眼睛瞅着田方林瞅了好久:“我还以为是谁呢,是你小子,汽油桶在后面的桌子旁边,你自己拿吧!”
“老张头,值班8个小时,你能趴到桌子上睡7个半小时,剩下的半小时去厕所!”田方林把旧的汽油桶从自行车的大梁上解下来,送到屋子里边换成新的汽油桶。
里边装的油,刚好够明天晚上刘庙大队晚上放两场电影。
从公社拿汽油,必须一次一次拿,还得当场签字确认,写上用途。不过只要是人管理的事情,总有漏洞可以钻。
田方林的这个汽油就是老张头代领的,仓库管理员想偷懒,也就默许了这种做法。只需要等日后,田方林或者大鼻涕有时间过来补个签名就行。
“你小子没大没小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睡觉了?再说了,我去厕所用半个小时?”老张头揉了揉眼睛,撅起胡子,不满地说道。
老张头戴着帽檐和帽边儿破了许多的藏青色的解放帽,黝黑的脸上沟壑纵横,除了胡子是白的,其他的都是黑的。
“您老一晚上只起一次呀!”田方林嘿嘿一笑,气得老张头吹胡子瞪眼。
人老了,起夜就勤,一次用不了多久,可是次数多了,一晚上没有半个小时也差不多。老张头稍微一思索,便知道这是田方林这是在调侃自己这身体。
“嘿,等你老了,你也是这样。”老张头撅着嘴,一脸的不服气,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
“行。您老睡吧,上衣穿好,晚上别再着凉了!”
老张头披着浅青色的中山装,趴在桌子上,身体稍微有个动静,衣服就可能掉下来。他这么大年纪了,着凉感冒很容易伤到身子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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