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嘛,你真的忍心看女儿此生此世孤独终老吗?”
沈德之唯一的女儿沈巧姬跪在沈德之身前,哽咽地说道。
沈德之端直而坐,面上露出不忍的神色。
眼前的沈巧姬是他唯一的女儿,相比于三个儿子,沈巧姬一向乖巧,深受他的喜爱。
只不过眼见着沈巧姬早已过了嫁人的年纪,却迟迟未婚嫁,沈德之的心里也是着急得很,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因为沈巧姬看上的,正是当今淮南节度使李重进之子。
李重进堂堂一个封疆大吏,朝廷重臣,又是本朝太祖郭威的外甥,又怎能看得上商贾之女?
想嫁到自己家?
行啊,给我儿子做妾去吧,别说沈家是什么名门望户,说什么都不管用!
沈巧姬也是心高气傲得很,虽然她心中对李重进之子是痴情无比,但让她做妾?想都别想!
这一傲,便傲到了现在。
眼看着沈德之一言不发,沈巧姬的眼泪珠子止不住的往外蹦。
她带着哀求地口吻说道:“爹,女儿知道,天下大事,不是女儿这等妇道人家可以妄议的,但爹你想想,当今天子不过是一个没咱家车轮高的幼童,又怎能撑起整个天下?”
“试问天下之人,又有谁能对这个小天子心服口服?但李节使不一样啊,他乃是本朝太祖的外甥,战功赫赫!”
“如今虽然被太后赶到了淮南,但如若他做了天子,又有谁能不服?再者而言,大周天下本就是郭家人的,他柴家凭什么摘了这个桃子?眼下李节使缺兵少粮,如若咱家送上足够的钱粮,将来李节使夺回天下,咱们沈家可就是从龙……”
“这些话是你心中所想,还是李节使之子所想?”
沈德之冷冷打断了她。
沈巧姬脸色一窒,支支吾吾道:“是……是女儿心中所想……”
“这些话是你心中所想,还是李节使之子所想?”
沈德之显得有些不耐烦,又重复道。
看着女儿深埋着脑袋,口中嗫嚅着,沈德之恨恨道:“天下大事岂是儿戏!夺取天下岂是儿戏!一介妇道人家,你懂个什么?三言两语便被李家小儿所诓,你可知若是失败了,我沈家会遭到什么灭顶之灾?”
一旁的二儿子沈光礼收起了看热闹的表情,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劝道:“巧姬,爹说得对,这战事,又岂能说得如此轻巧?爹,巧姬……巧姬也是为了咱们沈家考虑,若是事成了,咱们沈家一飞冲天不说,巧姬也能赢个如意郎君不是?”
“沈家?”,沈德之脸上顿生愤怒之色,一拍桌子喊道:“我看她就是被李家小儿迷了心智!她何曾为我沈家考虑过半分?”
沈光仁赶紧上前扶住沈德之,瞪了沈光礼一眼,喝道:“你给我少说两句!看把爹气得!”
沈光礼赤裸裸地嘲讽,沈巧姬当然能听出来,她顾不上那么多,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抱住沈德之的腿,哭道:“爹,若是此事成了,他就把女儿扶成平妻,女儿也就不用孤苦伶仃一个人了啊!而且,咱们沈家只是暗中送些钱粮而已,就算败了,谁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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