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石愣了一阵。村子都没人了,店开不下去,木三要搬家也不奇怪。
只是走的未免太过匆忙,只带了被褥衣服,金银细软,其他物件都留了下来。全然不似要换个地方开店的模样。
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只能先在灶下取了些糙米,煮了一锅饭,就着咸菜吃了个饱。便忙不迭地回到自家废墟中翻找,盼着能寻到些刀法线索。
从午间一直忙到傍晚,却一无所获。眼看就要天黑,自觉疲累不堪,将废墟中翻出的破旧衣物和散碎银钱收拢了,打算先回木家老店,明日再做打算。
刚走到村口,便瞧见一个老道士站在店前。
看到刘远石仿佛得了救星一般,几步迎了上来:
“哎呀呀,这位小哥,你可知这木家老店还开不开张?”
刘远石瞥了老道士一眼,只见他佝偻着腰,穿着一身破棉道袍,双手对插在袖子里,扣着顶狗皮棉帽,掩住了头发,也包住了耳朵,脖子上围了几圈棉布遮风,只露出一张瘦脸,下巴上撅出一把稀疏的山羊胡子。
“道爷,今天不做生意了......”
应了一声,几步越过老道,便去开房门。
那道士见状,连忙跟了上来:
“你是这店里的?......喔呦!我记起来啦,你是这店里的小学徒!哎呀呀,三年前你才这么高......”
说着话,伸手在刘远石肩头比了比。
听那老道好像认识自己,刘远石转过头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终于脱口而出:
“您是......您是三年前在我们店醉了三天的那位道爷!”
老道顿时眉花眼笑,连连点头:
“对对对,是我,是我。嘿嘿......你们店里那桂花酿三年前被贫道喝光了,掌柜说三年后才会再有。贫道数着日子,这不就来了嘛?也不知酒酿好了没有?”
说到这里,咂了咂嘴,引得颌下山羊胡一阵乱抖,又踮起脚探头探脑地往店里张望。
那桂花酿确是木三自酿的好酒,据说是大辽皇宫内院的配方,连酒曲都是从皇宫流出来的。只是调制不易,店中存酒不多,木三几乎不取出来卖。
三年前,却与这老道连饮了三日,把陈酒喝尽了,与木三约定三年后再来喝新酒。
那时只当是过客的一句戏言,没想到他还真的来了。
木三失踪后,刘远石身边再无熟人,虽说这老道只是三年前一面之缘的老客,却也教他心中一暖,凭空多了几分亲近。当即打开了店门,掀开门帘说道:
“道爷,您先进店里坐坐,一会儿我去地窖里看看还有没有桂花酿?”
说着话,将老道让进了店内,忙活着点起了炉火。用铁盆烧了热水准备烫酒,又备了酒壶酒碗,还给老道端了一盘焙干了的蚕豆,撒了些盐末,这才到后院地窖寻酒。
这酒酿制不易,木三只做了三坛。刘远石取了一坛,拎到了前堂。
老道一见,面露喜色,起身接过酒坛,墩到桌上,几下便拆了泥封。
一阵酒香混着淡淡桂花味道立时冲了出来!
老道如痴如醉,深深吸了口气:
“是啦是啦,就是这酒......”
刘远石知他盼得久了,取了酒舀,探进坛中,舀了一舀出来。
那道人急不可耐,夹手抢过,一口便饮尽了,连声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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