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时
姜妧姎躺在床上午睡,楹风匆匆忙忙跑进来。
“公主,贵妃娘娘梦了!”
姜妧姎急忙从床上坐起来,虽然已经提前知道容贵妃服下的是假死药,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慌了神。
“父皇呢?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小殓?什么时候大殓?”
小殓是为逝者换上入棺的殓服,大殓是将逝者移入棺内。
大殓过后,就要发丧了。
因景帝正值壮年,他为自己准备的皇陵还在修建,若妃嫔死于他之前,大概率棺椁要在发丧之后移至宫外殡宫停柩待葬。
淳王兄若要偷梁换柱势必会选在大殓过后,若是发丧的时间早,那还有可能选在发丧后。
一般来说小殓在逝者逝后第二日清早,大殓在小殓次日,发丧则在大殓过后。
可父皇极宠爱容贵妃,若是想多缅怀她几日,这个时间就不确定了。
楹风答道,“入殓时间由礼部、内务府共同决定。奴婢只知陛下下旨辍朝三日,上京一月内不得奏乐起舞。”
“去打听着,一有消息速来报给本宫。”姜妧姎嘱咐道。
“为本宫更衣,本宫去送容贵妃一程!”
虽然名义上和容予和离了,可容贵妃毕竟是父皇的妃子,即便没有容予,于情于理她也该去吊唁。
姜妧姎换了一身白衣素服,头发也简单绾了个髻,只簪了几朵白花,再无别的首饰。
到了漪兰殿时,殿内已撤下了华丽的摆件,全部挂上了白绸白灯笼。
前世她也参加过容贵妃的丧礼,只是这一世这个丧礼比前世提前了两年,因为容予的计划,也让姜妧姎的心情少了些惋惜,多了些复杂。
漪兰殿内除了内务府的人在忙前忙后的准备丧仪之事,漪兰殿原本的下人已整齐地跪在殿外,哭成一片。
姜妧姎不紧不慢地行进殿内,一路上看到她的人,眸色中都复杂一片,似乎在说她怎么有脸来?
确实,她的母后“害”死了容贵妃,她怎么有脸来呢?
容贵妃的寝宫内,她的贴身婢女拿了帕子正在为她整理仪容。
景帝呆呆地坐在床边,手还紧紧地握着容贵妃的手,面容肃穆,眸中哀伤一片。
容予则跪在地上,眼中有泪光闪现。
骤然看到姜妧姎进来,容予眼中闪过一丝喜意。
姜妧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的戏越来越差了!
前些日子就不该纵着他夜夜往沁竹殿跑,以至于现在分不清场合,处处露马脚。
在姜妧姎的提醒下,容予马上换上气急败坏的神色,“你来干什么?”
破绽虽多,反应倒是挺快。
这语气中的厌恶足以以假乱真,以至于姜妧姎差点以为容予很讨厌她,所以有一瞬间心脏如被针扎过般。
她期期艾艾道,“我……我来送送贵妃娘娘!”
容予马上回道,“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姜妧姎脸红了一片,她恼羞成怒道,“容大人,注意你的身份!”
他们已经和离了!
她是长公主,他是臣子,他对她不敬,就是以下犯上!
容予闻言,眼眸中压抑不住地憎恶,“身份?从前我敬你,是因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如今皇后娘娘害死了我的姐姐,杀姐之仇,不共戴天!公主还要让我向从前般敬你,恕下官做不到!”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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