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想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反倒是惭愧的低下头,那脸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几乎都快要把眼睛给挤压得看不见了。

民脂民膏!

单看章台这一身的肥肉,很难不说就是民脂民膏最好的体现。

要知道,这长胖可不是一蹴而就的,肯定是日积月累的,然而在这段时间以前,老百姓过着什么日子。

说的不好听一点,大明初建,南北边都还在打仗,天下未定,老百姓都还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粮食短缺还是困扰大明子民头上的千古难题。

这个时候,别说是长胖了,但凡保持正常人的身材都是万分艰难了,基本上就可以通过一个人的胖瘦来判断那个人的家境状况!

不敢想象,在缺衣少穿的年代,竟然会吃的肥头大耳,嗯,属实是芜州的父母官,尽想着去剥削芜州的底层民众了。

哑口无言的章台,与愤慨无比的齐大柱,形成了鲜明对比,而章台先前的反驳,此刻看来又显得十分讽刺。

章台无话可说。

于是,林安就看向了石开,道:“刚才齐大柱所说的三大罪名,你可有参与?”

石开面色一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我没有!直到现在,我还住在城外的军营里面,我家里就一个糟糠之妻和年迈的老母亲,还有个三岁大的女儿!”

“我没贪污!一分钱都没贪污!苍天明鉴!”

声音虽然透出几分惊慌来,却是掷地有声。

林安又看向齐大柱,“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齐大柱道:“青天大老爷,石开虽然没有参与分钱,可,他助纣为虐,下令让兵丁抓拿百姓,也是罪大恶极!倘若不是有石开的帮助,没有一兵一卒的章台又怎么会控制得了局面!”

“章台贪的是财,石开贪的是权而已!”

“章台头上有人,石开的靠山倒了,就只能依靠着章台往上爬!”

“我认为,这两者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随着齐大柱每说一句话,石开的面色就愈发苍白一分,到最后,他苍白无力的对着齐大柱说道:“你小子,这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齐大柱冷哼道:“要不是青天大老爷及时出现,我们这几百号人就全会被你手底下的官兵给杀了!在尔等的岁月史书之下,成为尸体的我们,兴许就真的会成为勾连倭奴的奸细了!”

“到时候,你们不仅没有罪过,反倒还是杀倭寇捍卫百姓安全的卫士!”

在如此清晰有条理的说法之下,石开也惭愧的低下头,他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自己败了。

锦衣卫出动了,事情闹得太大了,皇帝陛下那边已经知道了。

倘若来的不是锦衣卫,以他手底下的一千精兵,足以彻底的扭转局势……

“既然如此!”

林安站起身,做结案陈词,“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章台,石开,你二人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

章台看了眼那些貌美娇妻,又看了看那些几乎是发着金光的金银珠宝,尤其是那一箱箱的地契,几乎是代表着他的身价,少说也有一两百万两银子。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些几乎是骨肉如柴、瘦骨嶙峋的老百姓身上,他终于是长长的吁了口气,低下头,认命般说道:“我认罪!”

证据确凿了,他没有什么可狡辩的。

不过,此刻的章台并没有一丝后悔,反倒是觉得,应该从一开始就直接下令杀了这群祸害,这样就算钦差来了,他也做成了铁证,大明律写着,杀通倭的罪犯,是不需要报告上级衙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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