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孙青边跑边脱掉上衣,用袖子绑住腰,这是嫌上衣到水里阻力大。这样可以减少阻力。我脱掉鞋子吸口气把肚子吸一下皮带一松,趁势就把鞋子放到皮带里面去了。我们做这些动作脚下没敢停一点点。
我和孙青急急忙忙赶到河边,毫不犹豫地扑向河里。尽管天气逐渐转暖,但河水依然冰冷刺骨,让人不禁寒颤。前几日刚下过雨,河水湍急,流速较快。小时候,我们常玩死水,但面对这样奔腾的河水,一时间难以适应。下河后,我和孙青立刻被水流冲击,接连呛了几口河水,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呼吸不畅,急促地喘息着,全身无力,仿佛失去了控制,不断下沉。手上无法用力,嘴巴也无法换气,憋得脖子、胸部和脑袋都开始晕眩。每急促地换半口气,就引发一阵咳嗽,差点又让河水呛入气管。我心里暗自咒骂,难道真的要完蛋了吗?这条河足有一百多米宽,我们只能拼命挣扎。这还没出去几米就成了这个样子。妈妈呀!今天这没让人打死,自己跳到河里寻短见来了。一下子我这肠子都悔青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就是死也不能游回去让人给打死。
嘿呀,我得赶紧想个招儿!可不是嘛,我和孙青这游渡的法子不对头。我麻溜地转过身,顺着水流改成仰泳,嘿,这一下可轻松多啦!我回过头,有气无力地冲孙青喊:“跟……跟……我来!你……你……仰游!”我和孙青原本是死劲儿横渡,这可不行,得顺着流水的方向游,那可就省力多啦,还能躲开漩涡呢!游过了河心,我就知道危险过去啦!哈哈,没事啦!死不了啦!我心里那叫一个美,希望就在眼前呐!我瞅瞅后面跟上来的孙青,在水里冲他笑了笑,摆摆手,向岸边游去。到了河对岸,我们回头一看,对岸的赵镇平和温三军还没下水呢。好家伙,追兵更多了,得有好几百人。这时候,我们瞧见他俩下水了。到了水里,就跟个小黑点儿似的,时隐时现地飘着。他俩为了保护我和孙青,多撑了好一会儿呢。我晓得他俩的水性比我和孙青强,这下子可不用担心喽!
放眼向河道两端看去没有桥梁通过,也没有人游水来追我们。在这里我和孙青可以休息一会儿,等待他俩个靠岸。没多会儿孙青指着我们刚才下水的地方说:“难业哥!你看对面的那几个人干啥?”
我放眼看去,哎呀!不好!他们不会游泳,弄了个羊皮筏子要过河追我们。我对孙青说:“咱俩个把衣服脱下来赶紧把水扭了,看样子和三军他们汇合不了啦!我身上装着大家的钱,事关重大呀!等不得他两个了,咱们到靖边县和他们汇合。”
我俩个把身上的衣服在水里摆了摆,摆掉刚才上岸时弄的泥巴,扭掉衣服里的水分穿上。我虽然说要赶紧走,但是也知道必须等那羊皮筏子下水来到河心我两个才能走,要么那些追兵看见我两个追不上返回去追水里的赵镇平和温三军那就麻烦大了,他俩个绝对在劫难逃。但是他们现在要从这里过河来追我俩,我俩走了他追不上,要在返回去下水,再绕回去追他俩,那黄瓜菜都凉了,他们早跑得远了。
看看对面的人摆弄好玩意,下了水急急地划过来。等羊皮筏子过了河心,我和孙青起身慢慢向东面的山沟走去。这里的山就他妈藏不住人,光秃秃的,人要站在上面就像秃子脑袋上面的疤子一样,特别明显。但是也有好处,他们追的人我俩个回头看的也是清清楚楚。看着他们追来,我和孙青一点也不怕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一大群人的时候每个家伙都是英雄,人少了那个勇敢劲就没了。他们快了我和孙青也就快,他们慢了我俩也就慢了。
说归说!跑归跑!脚下一点都不马虎。拐过几道山梁回头看见他们还不紧不慢追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孙青说:“狗日的还追,论体力咱俩拚不过这些鬼!咱俩往北边那个山梁上面走。这里到处都是沟,要和他们捉迷藏,要么就把咱俩跑死了。”
说完我俩个向左面的山坡上爬了过去。我和孙青实在爬不动了,这里的山说是山不是山、说梁不是梁,草木少沙土重,人走在上面直打滑,我两个艰难地上到山梁上。后面的追兵也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天上的骄阳已经不是那么火热了,白炽的烈焰化为红红的火团慢慢向西北角落下。偶然有个什么大鸟从沟里飞过,盘旋着来到我们的头顶转了几圈,和敌人的侦察机一样跑远了。
我俩又顺着左边的深沟溜了下去,这样往下走还舒服些呢,其实也不是走啦,是直接坐在地上往下滑。滑不动了,腰都懒得直起来,就蹲着往下挪呗。到了沟底,我们回头一瞧,那些追兵在刚才我们走的坡坡上也慢慢地赶下来了。孙青跟我说:“哎呀,真是没完没了啦,我走不动啦,干脆就在这儿等着他们,来了就跟他们死磕到底。我是真走不动了,先歇会儿再走。”说完,孙青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也不是铁打的呀,刚才不就跟你说了嘛,我也是一步都不想走了。这会儿双腿又困又麻,跟灌了铅似的,死沉死沉的。看他坐在地上,我也找了块石头坐下歇歇。那些追赶我们的当地人一看我们不走了,冲下来的速度立马就加快了。我对孙青说:“我也跑不动啦,咱们爬到这左边的坡坡上就停下,在那儿咱们可以居高临下地对付他们。他们要是还敢追,咱们就用石头砸他们。赶紧的!快走!在这里打架可比跑路费劲多了,你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大力士,他们人多,要是抓住我们谁,那可就跑不掉啦。赶紧走!”
说完我上去拉起孙青,慢慢又向左面的山茆茆上爬去。我们穿的是皮鞋,这玩意不适合爬山,走一步滑两步的艰难样子就成了人们常常说的狼狈不堪。脱了皮鞋拿在手里脚下不打滑了,但是脚底又硌地疼得厉害。一只手拿着鞋,一只手没法抓上山的草或石头,这又穿上皮鞋。口中大口喘气,好像这么做就能自动升上去似的。
疲于奔命的感觉真不爽,到了这个茆茆的半山腰,我俩回头看见追兵已经到了沟底,一个家伙勇敢地冲在前面追了上来。孙青愤怒地抓起一块小石头用力的扔了下去,一下击中这个勇敢的家伙,他当即滚了下去。孙青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滑自己也滑倒向下溜去。他的一双手胡乱抓着山皮,还好抓住了一株小树木停了下来。我慌忙一边往下溜,一边走着赶到孙青跟前问:“要紧不?受伤没有?”孙青摇摇头说:“没事,我没事!”
我看孙青没事又向下面看去,那个勇敢的家伙坐在地上抱住头,他的周围围住其他追兵,一定在问寒问暖问感觉。我对孙青说:“上!到上面再说!”我俩又慢慢向上爬去,到了山茆茆上,回过头看看他们再没有追上来,可能那个家伙让孙青的一块石头偶然击中什么地方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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