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口处又走进来一名干警,他看上去像是这里的领导。只见他对着围拢着我们的几名干警说道:“把铐子打开吧。”就在这时,何福厚提着空尿桶走了进来,那股浓烈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仿佛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其中。那位领导被这股恶臭熏得几乎昏厥过去,不停地干呕着,喉咙发出干涩的咳嗽声。他艰难地扭过身子,瞪了何福厚一眼,愤怒地骂道:“狗东西!你出去后不知道到水管那里把桶涮一下吗?就这样直接提过来了,到底是脑子进水了还是皮痒了?赶紧给我滚出去!真是个蠢货!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敢跑出来丢人现眼,简直就是不知所谓!什么玩意儿,他妈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何福厚实在是太倒霉了,不仅吃力不讨好,还无端遭受了一顿痛骂。他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但却无处发泄,根本无法与这位领导理论。最终,他只能无奈地耷拉着那张黝黑的脸,站在原地犹豫着是否要出去涮马桶。然而,权衡再三之后,他还是不得不去做这份倒霉的差事。
这干警看着何福厚耷拉着脸,磨磨唧唧往出走,心里不禁有些烦躁,飞起一脚踢在了何福厚的屁股上,嘴里还不忘骂道:“快点!还不高兴是咋地!狗东西!停住叫人给你把拷子解了。”骂完后,他转过身子对着一个干警说道:“给他解开铐子吧。”随后又转过头来对我们说:“你们都听好了,全部把身上的钱掏出来放在地上,动作快一点。要是谁敢私藏钱财,等会儿被搜到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心让我给你把皮给熟了。”听到这话,我们纷纷开始翻找自己身上的口袋和钱包,将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放在了地上。一个干警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地上的钱整理好,然后交到了领导手中。那领导接过钱,数了数,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些人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聚众赌博,还扰乱社会治安。现在被我们抓个正着,你们说说看,是想去坐牢呢,还是交点罚款了事?”
温三军点头哈腰地像电影里日本汉奸一样,对警察笑了笑说:“我们愿意罚钱,愿意罚钱。”“愿意罚钱,那好,你们每个人罚三千。”那个派出所领导不温不火地说。听到罚三千,孙西往急了,大声喊道:“罚三千!我们没有那么多的钱,杀了都没有。”
他刚一喊完,就有个保安跑上去,对着孙西往的嘴巴就是一拳,嚷嚷道:“老东西,喊啥呢!喊!再喊把你这臭嘴打烂。”孙西往赶紧捂住往外冒血的嘴,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打死我也没那么多钱!”那个领导见这情形,心里顿时泛起一丝同情,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说道:“那你们说个数,你们能拿出多少钱?”人家领导都这么说了,大家也不敢乱说了。赵镇平没吭声,先给这个派出所领导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每个人一千好像还能想想办法,再多的话,大家借都借不来。”听到大家这么说,那个派出所领导皱起眉头思考起来,等他眉头的褶皱舒展开,便开口道:“那行!就每个人一千元,你们先商量商量,看派谁回去拿钱。商量好了喊一声,就放谁回去拿钱。”
这时候,何福厚又风风火火地拎着尿桶回来了,领导一瞧他回来,“嗖”地一脚踢在何福厚的大腿上,嚷嚷道:“嘿,你个磨蹭鬼,咋这么慢!赶紧把你身上的钱都交出来,麻溜的。”这可怜的何福厚啊,今天可真是我们这儿最倒霉的主儿,他这从外面进来,先挨一顿骂,再挨一顿打,出去呢,先挨一脚,又挨一顿骂。他那脸苦得跟苦瓜似的,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才掏出几十块钱,递给领导。一个干警扯着嗓子问:“还有没有?要是敢藏着不交全,搜出来可就揍扁你!”何福厚老老实实,噘着他那厚嘴唇说:“没啦,没啦,真没啦,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他这么一说,那干警听得心里直犯嘀咕,又抬脚给了何福厚一下,说:“跟念经似的,烦不烦人呐?”派出所的领导笑了笑,大摇大摆地先走了出去,那些干警们也都一个接一个地出去了,最后一个保安“哐当”一声关上了那扇铁门。
随着那“咣当”的合门声,何福厚嘴里嘟囔着,把那些干警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家就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哎呀!一千块啊!这不是要了老命嘛!去取钱?那简直就是要了半条命啊!每个人都心疼得要命。不过大家也都清楚,再想少给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啦!老孙捂着受伤的嘴,含含糊糊地说:“等会儿谁回去拿钱,可别上我家去啊!我没钱,家里也没钱,更借不来钱。你们要是能借到钱,让他们把你们放了,你们走,我可不走,他们爱关我多久就关多久。反正我家里是借不到钱的。我就是没钱。上一次让洛南县公安抓住我就不愿意掏钱,多亏你们几个拿钱把我赎回来。我这就没法报你们几个的恩情。现在又弄下这事情。我·····嗨·······。”他这么一说,我们心里其实也都这么想,不过想归想,这想法跟现实还是有差距的。没钱就成天被关在这黑屋子里,不疯才怪呢!我们可没那个耐心。老孙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大家都没人接这个话茬,这没法聊啊!这话题也太悲催了!
何福厚这会东看看西看看,突然压低声音说:“大家看,这个窗子不结实,一会晚上我们就弄坏了逃出去,碰到拦挡我们的就往死里打。”何福厚的话让所有人都精神一振,纷纷看向他所指的方向。那扇破旧的窗户似乎给了他们一线希望,尽管它看起来并不坚固,但对于被囚禁在这里的人们来说,却是一个最有可能的逃生之道。
何福厚说完,我们几个齐刷刷地站起来,来到窗口前仔细打量着窗户结构。每个人都希望找到一种方法,可以突破这个看似脆弱的障碍。经过一番观察和讨论,我们发现只要用力撞击或者用工具破坏,就能轻易打开这扇窗户。想到这里,大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仿佛找到了逃离困境的钥匙。
然而,就在这个档口,那个派出所的领导又来转悠到了窗前,一脸严肃地问:“商量对了没有,放谁出去取钱?”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刚刚燃起希望的众人身上。原本期待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无助。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大家都傻了眼,不知如何回答。毕竟,谁也不想成为那个被释放出去取钱的人,因为那样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危险和不确定性。
温三军对着外面大声喊道:“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决定让一个人回家取钱了。”没过多久,就传来一阵开门声,随后我们看到派出所的领导走了进来。他语气严厉地问道:“你们商量好了吗?可别把人放回去之后又不来了。到底是谁回去?”孙青赶忙回答道:“是我!我回去取钱!肯定很快就回来了。我们这里还有兄弟们在这里押着呢!怎么可能对不起你们呢?不过我现在连回家的车费都没有,能不能借我五十块钱?”那位领导看了看他,然后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孙青,说:“借钱可以,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孙青连忙接过钱,说:“今天就能到家,到了家里我会尽快借钱,最晚明天下午就能赶回来。”派出所领导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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