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新雷。我干什么事情,是不是每个都要给你说清楚,是不是每个都要你同意。啥货吗?我看你们就是付不起的阿斗。你离我远点,我看见你就烦。辟!辟远点,啥货吗?”
新雷笑嘻嘻地说:“难业哥,咱俩谁跟谁啊,我可一直把你当哥呢!你看我啥事儿不都听你的。就问你一句话,你咋还这样了呢,你可是我哥,就算我不对,你也还是我哥呀。我这就赶紧去找铁锹吧,你看行不?难业哥,你今天这脾气可真大。”
我懒得理他,坐在红木圈椅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赶紧又问:“哥!哥,你说要几根呀?”
我气鼓鼓地把脑袋一扭,看向另一边。一个小弟赶紧跟他说:“我刚听难总说要两根呢。”新雷撒腿就往南跑,没一会儿就喘着粗气拿着两根铁锹把回来了,边走还边说:“难业哥,给你拿来啦,马路南边就有卖的。我把手里的烟蒂一扔,说:“你们把车停好,就用这两根把子,一人一个角,把我抬到公司去。”
我瞅着这几个家伙有点不情愿,从崭新的西服口袋里掏出刚才李子给我的零花钱,对这四个家伙说:“瞧见没!抬到公司门口,你们每人两百块小费。谁要是不愿意抬,就卷铺盖走人,回家种地去。愿意抬的现在就把赏钱拿走!”
我随手就给他们一人两百块。这几个家伙黑眼睛看见黄钱,一个个眉开眼笑连忙说:“我们都听难总的,难总叫干啥就干啥。”
新雷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挪捏,我眼睛盯住他说:“拿上”。新雷高兴的说哥那我也拿上了,我就听你的。
2011年的时候,这几个家伙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一千多,看见这两百块钱赶忙研究咋样把铁锹把固定到红木圈椅下面,抬起来能让我稳当舒服。司机跑步取出桑塔纳轿车内的绷带把铁锹把绑扎结实。
这四位汉子小心翼翼地抬起我,迈着稳健的步伐从渭南大酒店出来后,顺势向右一转。接着,他们沿着民主路朝北缓缓前行。此时的我,脑袋昏沉得厉害,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就这样,我恍恍惚惚、飘飘然然地坐在那张舒适的躺椅上,任由他们带着我一路向前。
当我们来到民主路北十字时,队伍并未停歇,而是继续朝着东边前进,沿着那熟悉的一马路悠然自得地晃荡着。马路两旁屹立着高大而粗壮的法国梧桐,它们枝繁叶茂,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生长了许多年。这些梧桐树宛如一把把巨大的绿伞,将宽敞的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营造出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明亮通透的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药店门口闪烁着五彩斑斓色彩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光线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使得整个场景显得越发绚丽夺目,如梦似幻。
在繁华喧嚣的马路边上,一些烧烤摊映入眼帘。那些食客很是感到惊讶,竟然有人悠然自得地躺在一张舒适的躺椅上让人抬着,谁呀?耍的这么大,如此奇特的场景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大家纷纷驻足围观,惊叹不已,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个稀罕事儿。
我从容地点燃一支香烟,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跟随着这支独特队伍的步伐,慢悠悠地晃动着身体。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左右,我们终于抵达了公司门前。只见温三军满脸愁容地坐在大门口的石阶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神迷茫地望着远方。突然,他瞥见远处有一顶轿子正摇摇晃晃地朝自己的公司徐徐走来。他心中不禁犯起嘀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待轿子靠近,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我正懒洋洋地坐在里面。温三军顿时露出一丝苦笑,扯着嗓子大喊道:
“哎呦喂,我的爷呀!您一来我就晓得准没好事儿,这不才半天功夫,您就开始瞎闹腾啦。得嘞,算我服您啦!”
话音刚落,轿子稳稳当当地停住了,我立刻冲着三军喊道:“愣着干啥呢,还不快过来把你爷爷给搀扶下来!”
温三军笑着上来就是轻轻的一脚。我喊道:“你娃慢些,看把你爷给惊着了。”
温三军问新雷说你哥能喝多少酒,是喝醉了吗?新雷赶紧给他说:“是的,我难业哥看样子是喝的不少,保险是喝多了”。
温三军又问事情办的咋样。新雷说把剩下的烟酒几千块钱的东西里全部给了乔老板。李子听到这里说:“只要东西送出去了,事情就没问题。好!你难业哥还是能成。”
温三军扭头又高兴的对我说:“哎,业子。你的身体就不敢喝酒,你唉!为伙计的事情不敢把自己搭上了。走!进去先喝些茶去。”
新雷你把你难业哥背到楼上去。他说完,我就给新雷摇摇手说:“新雷你把圈椅抬回去,然后把车开回来。我上楼去就不要你们管了。”
他们几个高兴的抬起空圈椅走了。和三军到了了楼上,我简单的给他说了情况,他高兴的说:“我就知道叫你来这事情你能办,范柯玲还嘴翻哩?说你来了也不一定。看我把你叫来还是叫对了。你这几天就砮到这,给伙计把这事情往完的办”。
第二天赶早我带着新雷先去医院看看受伤的民工,来到那个去掉胳膊的工友跟前,他五十多岁脸色蜡黄蜡黄,头上的头发拧成一揪揪垂在额头。我悄悄的问说:“情况咋样?家里还有什么困难没有,我今天来看看老哥。”
这位民工对我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一切都好,前些日子温总和他的妻子都来过,你们非常善良。只要你们对我好,我便无话可说。遭遇此次事故实属无奈,谁都不愿如此。谁都不应受到责备。你们公司的领导都很好,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见这位老兄通情达理,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望着他空荡荡的右臂,不禁问道:“还疼吗?”他的回答令我震惊,老兄轻声回答道:“确实,说来也怪,半夜时右手仍疼痛难忍。”
他的右臂已然缺失,然而手部却依旧疼痛难忍。我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轻声说道:“想必在发生事故之时,定然是你的右手率先遭受重创。”
他闻言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确实如此啊!那时我本能地用右手去阻挡那沉重的钢梁,谁承想只那么一下子,整个手掌便被彻底压烂。紧接着,那钢梁猛地弹起,顺势将我的整条胳膊生生挑飞出去。”
听闻这般惨烈的情形,我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心中骇然不已。为了避免他继续沉浸在这可怕的回忆之中,我连忙转移话题道:“既然胳膊的传导神经皆已不复存在,为何仍会感到如此剧痛呢?由此可见,神经或续具备某种记忆能力吧。世间之事,总有一些是科学所无法阐释清楚的。你只管安心养伤便是,若遇任何问题,随时打电话,我定会尽快帮你解决。老哥呀,咱们绝不会亏待你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嘛,所以你只管放心的养伤,后面的事情啥都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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