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声音,生怕旁人听到。
赵清河问:“你这消息哪儿来的?”
她在***身边这些日子可从未听到过。
钱三娘道:“李训亲口说到,说是刑部尚书江淮给了他通了气。”
沈黎思考了下:“那应该错不了,只是谁去?满门抄斩这种苦差事,小小兖州城不可能有人能接手,所以也只有上京城安排人去。”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人,那家伙可是专门负责抄家的,只是现在他身受重伤,应该不至于安排他去吧。
“诶,不对呀。”沈黎看着茶汤的青绿色,“宋家虽然犯了重罪,但之前我去面圣的时候提及这件事,陛下都没有太过重视,那圣旨原本就是拓本,并不是原本,所以为什么这一次陛下会下旨?”
赵清河大胆地假设:“万一,不是陛下的旨意呢?”
沈黎和钱三娘齐刷刷地盯着赵清河,疯了吧!
赵清河拿起茶杯,晃动着里面青绿色的茶汤:“你不是也没听到李训说是圣旨嘛?”
“话虽不错,但抄家灭族,这种事难道还有旁人敢下旨?”钱三娘不理解,谁还有这样大的胆子。
“有一个人敢。”
沈黎眸光深沉地看向赵清河。
三皇子,霍亭贤。
兖州天高皇帝远的,许多事并不可能全都传入齐帝的耳中,宋家并未入朝为官,不过是一方富贾,少了也无人会在意。
可为什么要在这种事大费周章地抄家灭族?
太冒险了,和他平日的行事作风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钱三娘并不关心这些,她托着腮:“不过郡主,李家最近太无聊了,我都快闲的长毛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那你想怎样?掀了李家屋顶的瓦吗?”
“那倒不必。”钱三娘啧了一声,“我儿子还得靠着李家,说实话要不是因为诚哥儿,我才不会那么虚伪而阴毒的一家子人生活在一起。”
说着她又从袖中取出书信:“李训的书房守卫森严,我也是趁着给他端茶递水时才偷拿到的。”
沈黎打开信,就听到钱三娘继续道:“这信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识的字并不多,也一知半解的,你瞅瞅。”
信是刑部尚书江淮写的,短短几句,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只是在信中提及了一个让沈黎和赵清河都觉得诧异的名字——沈从湖。
沈家嫡出,是现任的沈家家主。
赵清河问:“江尚书为什么会让李大人去找沈从湖,让他安排人参加夏日宴?他们之前认识吗?”
沈黎和沈家并不熟,在李家那段时间也没听到过李训提及过此人,而且之前李训自己都在说,得亏了傅阁老,他才能请来沈老太公镇压她,虽说功亏一篑,但至少也表明了李家和沈家其实并不熟络。
可为什么江淮会让被禁足在府的李训去找沈家人。
“会不会,他们还想找你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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