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翩枝边说边挣扎着,小脸都涨得通红。

她胡乱地捶打萧沉渊的肩头,眉眼尽是抗拒之意。

萧沉渊单手搂着她的腰身,没有因她的乱动而增加阻力,反而是游刃有余。

沈翩枝腰间似被一把铁钳子箍住了般,动弹不得。

他狭长的凤眸划过她精致且染上怒气的面孔,缓缓吐字:“你若是想本王血流如注,便继续挣扎吧。”

闻言,沈翩枝睫羽微颤,霎时安分了下来。

再怎么说他方才也舍命救了她,她不能恩将仇报。

向臣聿眉心轻蹙,下意识追上去。

迟非晚拦住了他,语调缓慢,“他们是夫妻,你跟上去作甚?”

向臣聿呼吸一滞,再次抬眸看向前方时,他们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半晌,向臣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姐姐嫁作他人了?”

迟非晚微愣了一下,道:“此言差矣!你此话给别人一种错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此前与你私定终身,转眼便嫁给了其他男子呢。”

向臣聿垂眸不语。

迟非晚脸色微沉,暗叹一声,“方才我们险些酿成大错,现下我们握手言和吧,切莫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向臣聿看着她悬在半空中的玉手,迟迟没有握上去。

迟非晚眉心一跳,“你莫不是不想吧?”

“倘若你答应我不再唤我小孩,我便和你冰释前嫌。”向臣聿嗓音淡淡。

迟非晚顿时恍然大悟,“行,姐姐答应你了。”

“沈翩枝才是我姐姐。”向臣聿冷着脸道。

迟非晚:“……”这小子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给她。

枉费她劝了他这么多时日了。

向臣聿伸手与她虚握了一下。

听到打斗声往这赶来的段亦安正巧看到了这一幕。

他醋意大发,大臂往前一伸,将迟非晚揽入怀里,沉声开口:“她是我的妻子。”

向臣聿极其嫌弃地瞥了段亦安一眼,语气欠欠地说:“谁要跟你抢媳妇了?无聊。”

话落,他大步流星往床榻走去。

段亦安轻咳了一声,略显尴尬地瞧了迟非晚一眼,搂着她离开了。

……

萧沉渊臂力惊人,单手抱着沈翩枝走了一圈回到厢房,并没有感到一丝累意,神色是一贯的淡漠。

沈翩枝颇为震惊,明澈水亮的眼眸一直在他脸上游走。

萧沉渊将她放置圆椅上,而后在她身旁坐下。

四目相对,气氛奇妙。

沈翩枝往他的伤口瞟了一眼,小声地问:“王爷,我让温太医来给你包扎?”

“不用。”

沈翩枝脑海浮现几个问号,皱了皱眉,“可不包扎会血尽而亡啊……”

“那你还问本王?”萧沉渊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意有所指。

沈翩枝眼睫垂下,缓缓站起,“我去唤温太医。”

“你给本王包扎。”萧沉渊慢悠悠道。

沈翩枝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吗?”

“不然是本王亲自包扎?”萧沉渊勾唇反问。

沈翩枝难以为情,“可我不专业啊,还是把温太医唤来吧?”

萧沉渊眸色愈发幽沉,紧锁着她犹豫的神色,冷声道:“再多说一句,本王便多流一些血。”

沈翩枝只好硬着头皮把药箱拿了出来。

萧沉渊将左手放置桌案,血液逐渐溢出指缝,滴落在桌面,刺目而鲜艳。

他掌心的刀痕极深,里面的肉若隐若现。

只是一眼,沈翩枝大气也不敢出,眉眼捎上一抹自责。

她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伤口,时不时抬眸观察萧沉渊的神色,生怕弄疼他。

方才还一脸冷漠的萧沉渊忽然皱起剑眉,低沉性感的嗓音钻入她的耳廓里,“夫人怎下手如此重?是想疼死为夫吗?”

他幽幽地看了沈翩枝一眼,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翩枝如遭巨雷轰动,表情稍微裂开,轻扯唇角,“我尽量轻点……”

不是,萧沉渊何时变成幽怨的小媳妇了?

这可是他此前不会说的话啊!

难不成匕首割到他的神经了?真是见了鬼了。

萧沉渊忽而凑近沈翩枝,唇齿间的气流直钻她的耳畔,带着几分蛊惑道:“我为救夫人重伤,夫人可要对我负责。”

沈翩枝眸色一惊,饶是看到他可怜兮兮的眼神,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了,只点头应下,“好,会对你负责的。”

“一言为定?”萧沉渊挑眉,伸出骨节分明的指节。

沈翩枝沉默一瞬,到底是伸手与他拉勾了,“一言为定。”

随之,沈翩枝想将手收回来,却见他紧紧勾着不放。

她抿了抿唇角,“王爷,我还要给你包扎呢。”

“一只手不也可以?”萧沉渊勾唇。

沈翩枝敛眸几瞬,强调道:“不可以。”

萧沉渊勾着她的手往伤口处拉去,“那我帮你。”

沈翩枝觉得萧沉渊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要手把手地与她一起给自己包扎。

况且他不是病娇偏执的吗?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本来沈翩枝一个人只需花一点时间就能把伤口包扎好。

萧沉渊强行加入进来后,硬是用了半炷香的时间。

沈翩枝方才一边强忍着无奈,一边配合着他的动作,可谓是难受至极。

待包扎完后,沈翩枝暗中吐出一口长气,道:“王爷,你受伤需多加歇息,我便不在此打搅你了。”

沈翩枝欲逃之夭夭,却不曾想萧沉渊单手将她捞了起来,稳着步子往床榻走去。

“王爷,我不乏。”沈翩枝眸色掠过一丝混乱,忙道。

萧沉渊将她放在床榻上,而后也跟着躺了下来。

沈翩枝刚想坐直身子,他低沉魅惑的嗓音便萦绕在她的耳畔,“夫人不是说会好好对为夫负责的?把为夫扔在这里算什么话?”

“可是我一点都不乏。”

“如此我们便来做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

闻言,沈翩枝心中一紧,赶紧闭上了双眼,“王爷,我现下倏然有些乏了。”

萧沉渊微眯眼眸,凝着她精致如玉的面容,轻扯唇角,“王妃当真是变幻无常。”

“我这不是在学王爷吗?”沈翩枝道,“毕竟王爷也是阴晴不定啊。”

“听王妃此番话,是不想本王不给你好脸色瞧?”萧沉渊轻嗤一声,“本王竟不知王妃还有受虐倾向。”

他话语里带着幽幽的不悦。

沈翩枝缓缓勾起唇角,这就对味了。

这才是她认识的萧沉渊。

装成无辜大狗狗可一点都不像他本人。

萧沉渊直勾勾地凝着她,目光露出几分审视,冷声道:

“王妃的嗜好还挺独特的,如此本王也不好拂了你的嗜好,反之,本王会好好虐待你。”

沈翩枝唇角的弧度倏然凝固,掀开双眸看着他,“别呀王爷,我方才在逗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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