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野身上的大红锦袍如烈火般炙热,面孔俊朗非凡,深邃的眼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更加深沉。

他正冷冽凝视着身下的向淮月。

向淮月心头不由一紧。

贺朝野?

他怎么来了?

原以为他不会来呢。

被繁琐礼仪折腾了一天的向淮月无心圆房,柔软无骨的手推搡着他,“夫君,夜深了,休憩吧。”

贺朝野纹丝不动,英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今日是你我的大婚之夜,早早歇下岂不可惜?”

他不是迫于皇家威严才娶了她吗?

现如今要与她圆房?

恐怕是想把气撒在她身上吧。

向淮月黛眉一皱,嗓音愈发坚决,“本公主说了要歇息,你听不懂吗?”

“公主耍这么大的威风给谁看?”贺朝野冷笑,“我早已见过公主的威风了,倒也不必重现。”

他话语尖锐,却摆明了今夜要定她。

向淮月话刚到唇边,身上的嫁衣便被他利索地褪去,随后欺身而下。

层层纱帘落下,烛光摇曳,映着两人身影重叠,宛如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

疼痛使向淮月泫然欲泪,溢出的细碎声带着她连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娇媚。

贺朝野身形微顿,垂眸看她。

只见她咬紧下唇,桃花眼若含纯水,比花还娇。

贺朝野嗓音喑哑得明显:“小哭包。”

她那日当着贺朝野的面哭了,贺朝野还不知所措地安慰她。

可现下她哭为什么不管用?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自己的眼泪是他的兴奋剂!

房内弥漫着浓烈的熏香,喜烛长然,微风从轩窗闯入,吹得芙蓉帐摇曳不止,烛光也随之闪烁不定。

这一夜,挽月苑叫了六道水。

向淮月如浮在水面的沉木,被大浪扑上了岸边。

她总算可以沉沉睡去。

天刚破晓,向淮月觉得喉干舌燥,细微的嗓音从喉间溢出,“水……”

贺朝野下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角,也没见她要喝的迹象。

且嘴里还一直喊着要喝水。

贺朝野指尖不经意间触及她的脸颊,滚烫的温度顿染他薄凉的指尖。

他伸手抚了她的额间,又触及她的肌肤。

她全身如大火灼烧过般,滚烫得厉害。

贺朝野神色微变。

莫不是他夜里太过于鲁莽,让她着凉了?

贺朝野来不及细想,将向淮月扶了起来,给她喂水。

向淮月处于昏迷状态,水压根灌不进去。

情急之下,贺朝野往自己嘴里灌了一杯水,贴上她的薄唇。

水慢慢渡了过去。

向淮月额间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汗珠顺着脸颊滑过锁骨,而后渗入锦缎抹胸,留下稍深的痕迹。

贺朝野眸色渐深,给她掖了掖被角,吩咐奴仆去请大夫。

一刻钟不到,大夫便抵达挽月苑。

他搁着纱巾给向淮月把脉,面露窘色,欲言又止。

贺朝野看出了他的犹豫,“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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