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宣问道。
书生拱手,道:“不敢当,小生姓何名栗,不知公子高姓?”
柴宣道:“鄙人姓柴,名宣,兄台应该年长我几岁,我便称一声何兄。不知何兄可认识刚才那人?”
何栗奇道:“公子竟不识得新科的状元郎?”
柴宣摇头笑了笑。
何栗道:“状元郎姓莫名俦,现任承事郎,义礼局检讨官,他身后几人,都是今年榜上的进士。”
柴宣了然,怪不得老鸨如此热情?
新科状元的名气可不是盖的?
虽说青楼里的恩客,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但类似于童贯,蔡京,高俅之流,是不会来逛青楼的,最起码不会明目张胆的逛。
他们身居高位,最爱的首先是权力,
不愿因为上青楼,影响自己的名声和仕途,
况且,他们自己也养着舞娘和乐队,在家中独享岂不更加快活?
新科状元将来前途无限,有可能是年轻版的蔡相,在任何一家青楼,都是座上宾。
柴宣同何栗聊了一会儿,
大厅中客人越来越多,已有人开始提笔写诗,
他也叫伙计端来笔墨,写了两首诗,一首是高蝴蝶为他准备的,一首则是何栗的。
两首诗都是赠给一位叫秦梦真的姑娘的。
这位姑娘今年二十三岁,五年前曾拿过二界的花榜眼,
琴棋书画,歌曲舞蹈,皆是上等,
只是四年前为一位才子守身,不再留客人过夜,时间一久,逐渐被人冷落,每天来她处打茶围的客人寥寥无几。
像这样的红牌姑娘,若再赚不到钱,交不够雅间的月钱开支,
老鸨便会将她逐出雅间,成为普通的红官人,强制接客,没有挑客人的权力。
此时,秦梦真的雅间,只有一个肥头大耳的富商,
他一双贼兮兮的眼睛,使劲瞪着屏风后面的倩影,笑着说道:
“梦真啊,你知道老爷我有多喜欢你吗?只要你答应老爷,留老爷我过夜,老爷我再给你二百两银子,如何?”
秦梦真屏风后面抚琴,听了此人的话,并不言语,直到一曲弹完,这才轻声说道:
“刘老爷,我知你待我极好,可梦真已经答应过张公子,卖艺不卖身的。”
富商刘老爷笑道:“那负心汉,孩子都能跑了,你竟然还想着他?
听老爷的话,那些才子靠不住的,就会骗人!
老爷我就不一样,生意人讲究一个诚信,只要你服侍老爷舒服了,老爷立刻为你赎身!”
秦梦真轻咬着嘴唇,有些犹豫,
刘老爷说得没错,负心汉张公子升了官,立刻就与一位官家小姐结了婚,早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眼下这位刘老爷,虽然粗鄙不堪,却是自己仅有的几位恩客,
若再得罪他,没人捧场,自己的红牌地位就保不住了,到时,只能被迫接客。
什么卖艺不卖身?
她们岂能做主,还不是老鸨一句话!
正当她为难之时,厢房外一名丫环过来相告:“秦姑娘,有客人给您写了诗。”
“真……真的?”
秦梦真有些不敢相信,
青楼的红牌们竟争激烈,她一句卖艺不卖身,让许多豪商贵人失去了兴趣,不再来她这里打茶围,
她的名气渐落,已经很少有客人为她写诗了。
服侍她的丫环小珠,喜道:“小姐,我去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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