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该被自己称之为父亲的人,莫名觉得可笑,“您不会觉得我是为了报复汪氏和祖母吧,他们是生是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在乎他们会落得怎样的下场,从头到尾我的目的就只是还娘亲一个清白。”

方正邕厉声质问:“可你已经如愿了,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是他们咄咄逼人还是我咄咄逼人?何况什么叫如愿?如今我娘亲的声誉可有被挽回,当年那些质疑给她定罪的人有过忏悔,有想过为她澄清吗?现在真相大白,您明知道娘亲受到的冤屈,却还想着将这件事压下去,不走漏一丝风声,您在乎的真的只是方家的声誉吗?不,你想保住汪氏,想保住祖母!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要让我娘亲蒙受不白之冤?”

方筱染的声音愈发沉稳,眼中满是决然与愤恨,她紧咬着牙关,缓声道:“既然父亲执意偏袒,那女儿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娘亲洗刷冤屈。”

听着方筱染如泣血般的质问,方正邕双唇微张,却不知该如何辩驳。

他本是带着怒火而来,在这一刻却方寸大乱,或许是方筱染的这番质问太过尖锐和直接,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他内心最深处的痛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撕裂他的灵魂,让他无法回避。她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令他感到无所适从。

曾几何时他会在自己女儿面前这般失态,或许是他心中明白,到底还是亏欠了白戚戚,因而他无法与方筱染争辩什么,也辩无可辩。

许久后他才缓缓张嘴,“我知道你心中有怨,可到这份上也该两清,人不该只活在过去,过几日我会派人去把你母亲的灵位接回来,让她入方家祠堂。”

“不用了。”不想方筱染却一口回绝了他,并神情漠然的说:“当年娘亲既然决定离开方家就没想过要回来,她便是白骨沉沙魂无所依,也绝对不愿再回到这个伤心地,若父亲对她还念几分旧情,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这番话非常决绝,不留一丝余地,能清楚的感受到方筱染的怒火与恨意。

方正邕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苦笑着摇头,“我想也是,她怎么可能回来……”

他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转过身落寞的离开了,那个背影看起来无比孤独,就像是被谁给抛弃了,明明他才是抛弃的那个人。

见他远去,方筱染突然喊道:“父亲,您早就知道下毒之事是祖母一手策划的吧。”

听闻这话方正邕顿了一下,并未回头也未开口,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答案,方筱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红着眼厉声问:“纵使您与娘亲之间并无感情,可她好歹也带了那么多嫁妆来解了当年方家之危,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还要这么对她?”

“为什么?”方正邕重复着她的话,仰起头大笑了起来,“你不该问我,应该去问她。”

“所以父亲是希望女儿同娘亲一起入黄泉?”

这一声冰冷的质问让方正邕回过神来,他茫然的回过头,一脸无措的想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染儿,我……”

“父亲不必解释,女儿已经明白,您对娘亲对我,果然没有任何情义可言,您放心,不会让您如愿的。”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去,步伐沉重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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