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寅其实没怎么注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我虽没留意她今日佩戴何物,但她自幼便十分钦佩程程,衣物配饰大多出自迎春笑。”

“这倒是怪了……”

单子寅疼得有些脱力:“如何怪了?”

“款式倒似西南边境之物,”常太医道,“公子这次去边境,能否带上老夫?将军重伤,我不放心,想亲自去看看。”

“这件事至今圣上还未有定论,”单子寅道,“若我能顺利前往西南,必定带上您。”

常太医很是欣慰:“那老夫这边回府去收拾细软,有我照料,想必也能痊愈得更快一些。”

迎程程隔着屏风在外头问:“常太医,单子寅这伤严重吗?”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关键要看如何用药,”常太医高声道,“夫人恐怕这几日要劳累些,夜里换药须勤。”

玉枢在一旁连忙接嘴道:“换药之事我来。”

颜悦也道:“这种小事,让玉枢来就行了。”

迎程程十分坚持:“我要竭力争取前往西南,就不能仅仅只是走个过场,去看看而已,如今若只是会些拳脚功夫,远远不够。”

“至少在面临突发状况时,要能够做到最起码的简单包扎来保住性命,”常太医也点头道,“如此说来,少夫人也是该早些学会这些。”

单子寅伤在大腿根部,实在是有些尴尬的部位,但在外人眼中,他与迎程程本就是夫妻,论理是比太医和小厮更适合来换药之人。

而从迎程程角度来看,医者不分男女,她目前最看重的还是早些学会基础医药知识。

“对了,”迎程程道,“我先前在野外时替他缝过伤口,但因为经验不足,伤口形状很是难看……”

这件事常太医也算是亲历者,亲眼目睹了单子寅自己为自己缝的伤口,和迎程程代劳之后的伤口,想来想去只评价了一句:“紧要时刻,能及时缝合伤口止血,活命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当时单子寅才没有坚持非要自己来。

丑是丑了些,但与废掉一条腿相比,伤口丑些又算得上什么。

常太医还笑道:“单将军当年也是自己替自己缝过伤口的,那道疤如今二十年过去,想必还留在身上。”

迎程程压根没过脑子:“那这回去西南,我也随常太医一同看看将军的旧伤,以此来判断单子寅那道伤口,得多少年才能淡些。”

所有人都在竭力忽视一件事,那就是单将军的伤究竟重到什么地步。

常太医一直没提起这件事,却又坚持要随行一同前往西南,想必也是在担心单将军的情况。

多年来身上大伤小伤无数,既是勋章,也见证成长。

只有单子寅十分淡漠地说了一句:“我如何能与戍边多年,保家卫国的单大将军相提并论,若他得知我在山野之中夫人都护不住,才受的此伤,说不定还要教训一二。”

单家父子之间的恩怨根本不是外人劝慰两句便能过得去的。

大家都保持了沉默,唯有迎程程说了一句:“谁说夫人一定需要你保护?单将军的确伟大,为国为民牺牲巨大,但将军府他也没顾得上,这又如何说?”

还得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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