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茂虽一直没有中举,每年参加岁考成绩却极好,是吃皇粮的秀才,十里八村都听说过他的名头。

每当县试报名时,许多村子会请他去给村里考生作保,他在这段日子是极忙的。

沈族长把他请过来,已是腊八当日。

村里要参加县试的十二个考生全在族长家的堂屋里。

除了沈鸿业,其余全是族学甲班的学生,沈逾白站在正中间,只用稍抬眸就能看到大舅坐在上首。

就连沈族长也只能坐在下首的椅子上作陪。

沈族长拿着册子点个名字,学生就会上前一步,等着族长念出族谱里的祖上三代。

罗松茂将人记住后,会在自己带来的册子上写几笔。

沈鸿业是倒数第二个上前的人,沈族长照例念了名字,又将祖上三代都念完,这才笑着对罗松茂道:“罗先生,鸿业进了县学,是我们村的好苗子,明年最有希望中的就是他。”

沈鸿业激动地用余光瞥向上首,希望罗松茂能夸他几句,这样他在县学更有底气。

“县学里的学生自是了不得的。”

罗松茂不咸不淡应了一句,却让沈鸿业心中的盘算落空。

罗松茂夸的是县学的学生而不是他,这让他难掩失落。

见罗松茂兴致缺缺,沈族长在心底深深叹口气。

这位罗廪生为人正派,往常也多帮人作保,却分文不取,比其他收取钱财的廪生比声望高上不少。

若能得他一句夸赞,或许对县试有利。

沈族长并未多话,目光灼灼看向站在最中间的沈逾白。

其他人不夸也就罢了,自己外甥总要夸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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