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给他们买的你们也好意思去要!”
上午刚被罗家人拿话刺了,这会儿又去问他们要吃的,传出去脸就要被丢光了。
沈秀莲巴巴跑到郑氏身边撒娇。
郑氏一拍炕桌,理直气壮:“罗家是什么大户啊,还能又是给治病又是给买肉的,我看就是那个老三媳妇把咱老三的银子藏起来没给咱,如今拿着钱偷吃。”
村户人家只要父母在,多半都不分家。
沈家的当家人是沈老汉,管银子的却是郑氏。
“三哥当了大官,死后却没银子。”
沈秀莲嘀咕了一句。
这话算是勾起郑氏的疑心了。
郑氏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当然不知道清官和贪官的区别。
对她来说,县令就是大官。
大官怎么会没钱?
官老爷都没钱,还有谁有钱。
郑氏一直觉得她三儿的钱都被罗氏私藏了,对罗氏更记恨,天天变着法的磋磨,还指望罗氏累了怕了把钱拿出来。
“去把你三嫂喊过来,我要问问她银子都去哪儿了。”
郑氏对沈秀莲一开口,又被沈老汉拦住。
沈老汉不比郑氏,他是个要脸的人。
若罗氏真私藏了银子,这么多年没拿出来,现在问她也不会认。
你一个当婆婆的总不能去搜儿媳的屋子吧?
何况还是个寡妇。
人被拦下了,沈秀莲却不甘心。
一想到那肉香她就睡不着,躺在炕上跟煎饼一样翻来翻去。
第二日碰到罗氏打招呼,她“哼”一声,扭头就走。
一转头,就见大嫂江氏正含笑地看着她:“谁惹咱秀莲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
沈秀莲往罗氏那边白了一眼,让罗氏局促的双手搅在一块儿。
江氏看在眼里,笑着将沈秀莲拉到自己屋子。
作为沈家的长媳,江氏很会做人,婆婆小姑子跟她推心置腹。
所以被江氏套两下,沈秀莲就把昨晚的事儿全说了。
江氏却惊愕起来:“你也闻着肉味儿了?”
沈秀莲:“天天那么大的肉味儿往外飘,谁能闻不到,我就说她藏了三哥的银子。”
江氏深深叹口气:“三弟妹若有银子,应该早就拿出来给逾白治病了,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哪里舍得看她受苦?”
这话看着是劝说,实际把沈秀莲的火气挑得更旺。
“这些年她请大夫少了?屋子里到处都是药味儿,这些都要花大把的银钱。”
“这……”
江氏犹豫了会儿,好像被沈秀莲劝服了,只得感叹一句:“要是真有银子拿出来,鸿业走科举的路子要轻松许多,你的嫁妆也能多不少,往后嫁出去在夫家也有脸面。”
说到嫁妆和在夫家的脸面,沈秀莲心思活络起来。
回去跟郑氏嘀咕。
“她不肯把钱拿出来,咱有什么办法?”
“知道她有钱就逼她拿出来!”
沈秀莲一心想弄嫁妆银子,当然不会管什么沈家脸面。
“自从三哥死后,咱家就落了下来,跟陈家不能比。要是我嫁妆都少,以后嫁到陈家没脸面,就算想帮鸿业也说不上话。”
这话是拿住了郑氏的七寸。
郑氏最疼的人一个是长孙沈鸿业,还有一个就是小女儿沈秀莲。
当年郑氏逼着三儿去跟陈家结了亲。
可自从三儿去世后,沈家彻底落了下来,而陈家的大爷还在外任县令。
这些年,陈家跟沈家来往少了。
秀莲十五了也不见来娶亲,郑氏心里也急,又不敢主动去问。
万一惹恼了人家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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