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广袤无垠、辽阔无边的乌拉盖草原的深处,巴特尔与茉莉一直过着平静而又幸福的生活。他们的日子如同草原上缓缓流淌的河流,宁静而祥和。然而,一个看似寻常却又注定不平凡的清晨的悄然到来,无情地打破了这份长久以来的宁静。

茉莉的神色在那一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她用充满忧虑的目光注视着巴特尔,缓缓地说道:“他的狼母给他托梦了。茉莉的亲生母亲投胎转世在一个猎户家里。猎户两夫妻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本来打算当天回家,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现在却被那狂暴的白毛风隔离在一百公里之外,已经被深埋在雪地里,怕是活不成了。九岁的姐姐出门去取木材,已经被无情的风雪封在了雪里,不幸冻死了。你再不赶紧去,这个才出生一百天的幼崽很快就会死掉的。你的妈妈当年是被冤枉死的,是你的爸爸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你奶奶想要孙子,他们合谋雇佣你爸爸的朋友,在你过生日的时候,把你妈妈灌醉了。等你妈妈醒来的时候,他们诬陷你妈妈行为不端,就这样把你和你妈赶出了家门,你妈妈无奈把你放在山坡上,然后她自己绝望地跳了悬崖。你就是这样成为了狼母的孩子。”

巴特尔听后,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与心痛在他的心中交织缠绕。他和茉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匆匆忙忙地坐上了老狗獒拉的雪橇,心急如焚地向着森林边那遥远的猎户家疾驰而去。

一路上,那狂暴的白毛风疯狂地呼啸着,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仿佛拼尽全力要阻挡他们前行的道路。但他们心中那犹如火烧般的焦急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奋勇前行,哪怕前方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艰难险阻。

终于,他们艰难地扒开了足有一尺深的积雪,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个被冻得僵硬的小女孩儿。走进屋内,他们看到了那个还在角落里瑟缩着、无助地啃食着奶酪的小男孩儿,那是姐姐在出门抱柴火之前留给他的仅有的食物。眼前这无比凄惨的景象让他们忍不住落下了悲伤的眼泪,泪水在他们冻得通红的脸上凝结成冰。随后,他们怀着无比的怜悯和心疼,轻轻地抱起这个可怜的孩子,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决定带他回家,并给他取了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托托。

回到家后的托托,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哭闹不休,仿佛他幼小的心灵早已知道这里就是他未来的归宿。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特别粘茉莉,巴特尔和茉莉为此满心忧虑,还专门带他去看过医生。医生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和询问后,得出结论说这是因为孩子内心极度缺少安全感。

时光如同白驹过隙,匆匆流逝。托托渐渐地长大。在他十岁的时候,为了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他被送到了城里的学校读书。可他却表现得极度依赖家人,非要爸爸妈妈跟着他一起。但家里还有众多的牛马羊群需要精心照料,经过一番痛苦的抉择,最终巴特尔独自回到了乌拉盖草原,继续守护着他们的家园,而茉莉则选择留在学校,全心全意地照顾托托。托托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离开,伤心欲绝,一直哭到嗓子沙哑,几乎发不出声音。

长大后的托托,除了对妈妈和姐姐充满了深厚的感情,特别讨厌其他女人。他常常一个人孤寂地坐在那辽阔的草原上,手中拉着二胡,那悠扬而又悲伤的旋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伤痛。茉莉深知他的内心世界,没有过多地去干涉他的个人情感和想法,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伴和支持着他。

直到有一天,托托神情坚定地告诉茉莉,他要离家出走了,和一个来自哈萨克斯坦的男子一起。他说,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仿佛他们早就已经相识相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茉莉听后,心中虽然充满了惊讶和不解,但出于对儿子的尊重和信任,也没有过多地进行阻拦。因为在一个神秘而又令人难忘的梦里,她曾清晰地梦见过狼母,也就是自己的养母。养母在梦中告诉她,托托的母亲曾经有一个深深相爱的意中人,后来那个男人去参军了,去了那战火纷飞、危机四伏的被俘的边疆,最终不幸死在了那里,永远也没能回来。这一次,狼母告诉她,这个哈萨克斯坦的男人,就是母亲意中人的转世。既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就放他们走吧。

托托跟着这个哈萨克斯坦的男人离开的那一天,茉莉和巴特尔静静地站在房顶上,目光久久地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茉莉给儿子精心地包了几块珍贵的黄金,她的眼中含着晶莹的泪花,声音颤抖地说:“如果在外面过得不开心,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永远在这里等着你回家。”

那一刻,轻柔的风轻轻吹过,仿佛也在低声诉说着离别的不舍和牵挂。

托托离开后,茉莉和巴特尔的生活虽然在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深深地牵挂着远在他乡的儿子。

草原的日子依旧按照它固有的节奏继续着,四季轮回交替,花开花落,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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