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他也能接受,他上了这么多年学,虽然没花多少家里的钱,不过家里也没沾上他多少光。父母土里刨食儿挣钱不容易,手里紧也是应该的。

不过给家里拿钱办酒席容易,那收回来的份子钱,是不是也要归他们这个小家?毕竟马东梅娘家那边比着呢,办酒席也没让他们出钱,还说份子钱也要给他们。

本来就该给他们的嘛,那是大家对他们小两口的祝福,光没彩礼,家里也没给他们置办什么东西,马东梅都已经絮叨了无数遍了,这回要是家里还是一分钱不给,那办酒席的钱,他也从她手里要不出来。

他这么一说,聂妈当时就发了火。现在他耳朵里,好像还留着聂妈尖锐的嗓音:

“你个小B崽子反了天了!!要是这样的话,那酒席也不用摆了!!老娘养你一场容易吗!!你现在出息了,家里一点儿力也借不上,你还有脸跟家里要钱!!那些份子钱,都是老娘这些年来随出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些钱老娘早就计划好了要怎么花,这都要过冬了,你大哥家的孩子们连过冬的衣裳还都没有呢!!你寄回来的衣裳也没给孩子们带出来!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

聂守一本来还对家里有点愧疚,聂妈这么一说,他也犯了牛脾气:

“妈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愿意了。不说别的,你给我大哥娶媳妇儿花的钱,比我从小到大,花得多得多吧?我大哥还活着呢,他的孩子,自然是归他养。我们买是情份,不买,也是理所应当!东梅给你们买衣裳还买出错了?我是娶媳妇儿,不是倒插门!”

“我结婚时你啥都没给我准备,现在办几桌酒席,还要跟我要钱?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这次,就直接回她家,以后这个家门,我们再也不回了!!以后每个月的钱,我也不寄了!!我都寄了几年了,我大哥给过你们一分没有?什么时候他给的和我一样多了,我们弟兄再二一添作五,月月给你们兑钱!我一分多的都没有!!”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现在也不知道家里是什么章程。这个家回不回,他也还未为可知。

因此马东梅这么一问,他顿时就有点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我妈倒是说过也要办,就是我怕你身体受不了,还没说定呢。先回去再说吧,不行就等孩子生下来一起办也成。要是你觉得身体还行的话,那我们坐卧铺大巴回去?那明天一早估计就得走。还便宜一点儿。回家的东西你买好了吗?”

马东梅心里想,还买什么,有黄金在,不比什么都强。不过这黄金又不能跟聂守一说。只好回答:

“带着不方便,等回了X市再买吧。要不然还要带这么远。”

两人三四点才吃得饭,晚上也不吃了,抱着早早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一起去了火车站对面的长途客车站。

现在从省城回家一趟也不容易,虽然才三百多公里,不过这种廉价客车可不舍得全程高速,在下面的国道上转来转去,还走走停停的,早上七点多发的车,等到了X市,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可他们的旅程还没有结束。要想到马东梅的老家,还要转两趟的公交车,等他们到了马家时,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天都擦黑了。

马家人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晚饭都没吃,都在等着她们。

西竹和南兰也早就从学校回了家。西竹的学校就在X市,南兰的高中就在县城,都是昨天就回来了。两人争着上来接两人手里的行李,围着马东梅唧唧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

“姐,你上回寄回来的衣裳,真好看,真时髦!!我们同学们都喜欢的不得了,还想让你帮他们买呢。不过我没同意,怕累着你和我的小外甥了。对了姐,你肚子里,是小外甥还是我外甥女?”

马东梅还没回答,西竹就插了话:“你看看你问的,我就不问。不管是外甥,还是外甥女,都是咱们家的宝贝!对了姐,以后啊,你别老是操心家里,不用给我们买衣裳。有点钱都省着给我外甥女花!养个孩子可费钱呢。可不能让孩子过得跟咱小时候那样难。”

马东梅笑着说:“你不用管钱的事,姐心里有数。衣裳都是批发的地方买的,都不贵,你们只管穿。”她一扭脸,看到了迎上来的马爸和马妈,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马爸还好,就是马妈,身上竟然只穿着一套大红色的保暖内衣!!外面连条裤子都没套!!

聂守一也有点想笑,不过憋住了,只是把头扭到了一边,好半天才转了回来,跟马爸打了个招呼,就被马爸和西竹拉到了餐桌边喝酒去了。

马东梅拉着妈妈的手,提着自己的小包和南兰跟妈妈进了屋,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耳环和一对兰花形状的耳钉取了出来交给了两人,一边有点不好意思地劝妈妈:“妈,这个是贴身穿的,外面要套条裤子的啊。不能这么直接穿出来。”

南兰一边拿着那对耳钉爱不释手,可惜就是她没有耳洞,一边接姐姐的话:“妈,我就说吧,不能直接穿,起码我在学校从来没见人这样穿出来,你就是不听。姐的话,你总该听了吧?”

马妈妈一边骂马东梅乱花钱,一边不以为然道:“别人不这么穿,我就不能穿?这跟我们以前的绒衣,不是一样的吗?又暖和又舒服,我穿出去,那些老太太们都羡慕呢。活在这世上,要是什么都看别人的脸色,那干脆就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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