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惨烈的战斗之后,许广秦彻底虚弱下去。
李远则才看到的他的右侧肋骨之下鲜血尽染,显然是挨了一刀,又因为勉强作战,导致伤势加重。
本以为过一段时间就会好,谁知道下一趟李远再度去看他的时候,才意识到这等刀伤不出个一年半载根本好不了。
练出刀势的高手,通过高超的技艺与天地共振而凝结出的‘气’可以离刃而发,摧毁肌体。
这一点李远已然做到过,却仍未料到发生在许广秦身上亦是如此。
对于许广秦这样的老捕头的伤退,整个上庙坊的同僚都感震惊,连大捕头胡玄威都出动了。
“没想到啊——”
“你个浓眉大眼的老许竟然跟我一样折在一个人的手里。”
吴荣运苦中作乐的笑,不过很难说笑容之中没有一点幸灾乐祸的成分。
当初得知自己一年半载都好不了的时候,许广秦一度十分沮丧,情绪低落。
老许家一见如此情形,便搬家来到老吴家宅子附近,两个老友平日在一起疗伤,竟然已经开始苦中作乐了。
幸好两家的家底尚可,不至于被忽然到来的不测风云击倒。
看来,一个人倒霉跌入谷底之时的确难捱,可是看到有人跟自己一样倒霉,心情就不自觉的好了起来。
许广秦被吴荣运嘲弄,立即反唇相讥道:“老子面对的戚寒可是比你当初面对的强多了,受伤也不如你重。”
吴荣运哈哈一笑,立即回嘴,展开攻势。
远处,
照顾父亲许素娥微微一笑,有种温馨。
许广秦受伤的这几日她不解衣带,细心照料,黑眼圈都出来了。
“素娥,要不你先去休息吧?”许广秦有些爱怜地道,“我跟老吴在这里看看雪也好。”
两个躺椅上裹着厚厚的棉被,炉火旺盛的燃烧着。
吴荣运和许广秦相对而躺,远观着院子里缓缓降落的大雪。
吴荣运已经是好多了,许广秦则虚弱得多。
“要不是你那小舅子,我老许就折在他手里了。”
许广秦慨然一叹。
吴荣运有些奇怪道:“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呐,那小子的刀法已经达到此等地步了?”
许广秦哂笑道:“你这个姐夫都搞不清楚?实话告诉你,在狂风刀法这门技艺之上,他已可以做你的老师。”
吴荣运面色肃然,“此话当真?”
“半点不假。”
吴荣运一时说不出话,有些瞠目以对,这些日子李远要么当差,要么就泡在衙门的校场上练功,他甚至没时间考察对方的刀法武功练得如何了。
“没想到吧?”许广秦一笑,“一直生活在身边的小子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个层次,告诉你,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锻体了,连我都搞不清楚他的实力。”
吴荣运一时无言。
这小子再度令他涌起那股奇异的感受——深不可测。
虽然已经尽力高估,可到头来发觉还是低估。
远处,
一直静坐不动的许素娥被两个中年男人的对话引得飘飞远去。
李远。
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年,曾经被介绍为她的夫婿又被她当场拒绝,却又成为了她父亲的救命恩人。
忽然发觉自己当初将一个贫穷且毫无前途的形象套到这个少年身上是完全没有道理,无比荒谬的。
想到这里,她的心头涌起奇异的感受。
尤其是一想起当初她与向无觉的争执全部落在了李远的耳目之中,她便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几人正说话间,一个佩刀的少年在雪中缓步而入,进入院内,在院墙一角的屋檐下站住。
“许队,感觉怎么样了?”
“有老吴这个倒霉鬼在一边作衬,好多了。”许广秦笑道。
李远来到近前,查看片刻,知道许广秦的伤势其实比姐夫还轻,只是刚刚受伤。
几人正准备坐下聊上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众人侧目而视,竟然是兔子陆范合。
但见这家伙风尘仆仆,来到两个伤员身边坐下。
“许头,吴捕头,感觉如何了?”
吴荣运道:“不用问我,问问你们许捕头即可。”
秃子嘿然一笑,看向许广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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