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好了。”李远笑道。

“好孩子,你也别难受,等你转正了,你姐夫伤好了咱们就能回到以前的好日子了。”阿姊对生活充满了信心,眼前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她拥有宝贵的希望。

“那我去衙门了阿姊。”

“好嘞,记得明天早点回来呀。”

“嗯——”

李远紧了紧衣服,踏入积雪的长街。

从没有任何一刻像是现在这般,他这么渴望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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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地闹哄哄,雪飘地兴冲冲。

庞大的人影大步独行,与在风雪中狼狈躲避的稀疏行人不同,对于风寒他似乎不起作用。

竹笠将他的头脸完全遮住,使人看不清面孔之下的表情是杀机毕露,正是那破头潘潘仲。

昨日之仇,日夜煎熬肺腑,令他如在地狱。

他与陶岳,方永业三人俱是同门师兄弟,出身于临霜城的城郊农村,自幼身体强壮,及稍长,三人拜邻村的一个乡野拳师为师,学燕青拳,平日打铁为生。

由于他家有打铁铺子,生活尚算可以,两位同门则俱是农户出身,家庭贫困,那时候他时常接济他们。

在乡野拳师那里学拳的时候师父就说他天赋最佳,因为他性情亢直,只要认准一件事就一往无前,而另外两个同门则心思跳跃,见异思迁。

十几岁之后,几人用尽家财,进入城内武馆练了几年,因为受尽城里同门的冷眼与蔑视,含恨出走,在街头混了几年,靠着够狠二字,终于立住脚跟。

十多年间,靠着上下奉迎,做着大帮会不屑于做的腌臜活儿,四处打点,总算成为一号人物。

自去年一场扫荡,多年打点的官府巡捕忽而变脸,他十几年积攒的家业顷刻间烟消云散,入狱后方知是自己的两个弟兄将自己卖了底儿掉,他锒铛入狱不到一月,全家发配充军,半路便遭到仇人截杀,尽皆魂飞魄散。

他的恨意足以将千里霜河的水染黑。

若是江湖仇家将他报复,哪管全家死绝,他亦无话可说。

但被相识多年,无话不谈的兄弟亲手送进地狱,是他死也不能瞑目的事。

本以为就这样含恨而死,化为厉鬼。

谁知天可怜见,叫他稀里糊涂,逃出牢笼,先将姓方的全家分尸。

下手的时候他特意将师弟方永业留到最后,将其硬生生一片一片切碎,让自己的恨意得到宣泄。

那陶岳知机鼠遁而去,再找不到踪迹。

几十年的兄弟,潘仲深知陶岳此人贪婪无度,爱财如命,生性喜欢冒险,定不能舍弃城中的家业逃走,定是躲在城中等他被抓之后再出来。

雪还在下。

潘仲的身影,在那偏宅之前停下。

他躲在阴影中驻足而望,宛若漆黑之中的猎豹在观察猎物,嗜血的目光,在暗里发出渗人的寒芒。

他并不急,既然要出手,他一定要确保将宅子里的主人碎尸万段,绝对不容其有逃走之理。

连续几天的观察,使他明白无论白天怎样防备,一到寅时,这屋里就会陷入彻底的沉寂,到那时是他出手的最佳良机。

不过,他终究是沉浸在仇恨之中太深,没有察觉到自己沉浸在杀戮的欲望中穿街过巷的时候,一对清澈的眸子正远远的将他的举止尽收眼底。

夜色更浓了,风雪亦是更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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