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康王氏又不是小孩子,定然知道她这么做得罪盛家的后果,康家如今其实已经是在盛家的帮助下,才举步维艰地做官,

康家连襟着实是没有为官做宰的天赋。

若这件事被康王氏得逞,盛家未必会有什么灾难,但康家就不一定了。

所以,康王氏必然是得到背后之人的什么好处,这才出手的。

“这人咱们家,与墨儿有仇!宏郎,咱们该怎么办?”

林噙霜适当的时候洒下几滴难过的泪水,软下肩膀,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看得盛宏直心疼,也让旁边的王大娘子看得心里直吐槽,林噙霜这妖精做派,眼泪说流就流的手段,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霜儿别怕,明日上朝以后,我会跟女婿说起这件事,不会让人伤着她!”

“嗯~”林噙霜听了盛宏的保证,破涕一笑,她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旁边仿佛大受震惊的王氏,又含情脉脉地看向盛宏,对着盛宏越发柔得滴水地说:“宏郎,妾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就说吧。”

看着林噙霜可怜巴巴的模样,盛宏同样回以柔和的眼光。

“前两日,雪娘外出替霜儿收租,可谁知竟碰到一件怪事,有那卖田卖地的人户,一家老小跪在一个管事模样的人面前,嘴里喊着让盛侍郎高抬贵手,他们着实是给不出银子来,雪娘见涉及咱们家,便连忙打听,打听过后才知…才知…”

林噙霜说的声音越发地小,她忐忑地偷瞧盛宏一眼,又看了看王大娘子,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说下去。

当然,这样的状态是她装出来的,既要把自己从探听王氏消息的事情摘出来,又要狠狠报复王氏,这样才是今日她受苦受难后,得到的最好回报。

“才知什么?”

林噙霜听盛宏追问,她看向王大娘子,似乎想要问大娘子,她该不该说下去。

“你看我做甚?有什么,说就是了!”

林噙霜这才收回视线,看向盛宏,她缓了缓说:“才知是大娘子在外放印子钱!”

“什么?!”

听了以后,盛宏猛地站起来,看向王大娘子,目光如炬,烧得王大娘子浑身不自在。

“王氏…你!你竟然放印子钱?!”

“我…林噙霜,你怎能空口白牙污蔑我?!”

王大娘子百口莫辩,她看向把这件事捅出来的罪灰祸首林噙霜,气急败坏地指着,盛宏看着她目光游离不定,满脸心虚,

就知道霜儿说得是真的了。

“我没有,我知道以后,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大娘子对峙的,我是让雪娘低调一点去查实,这才准备把事情说出来。若没有今日的事情,明日,我也是要告诉宏郎的!”

“你——”

“好了!”

盛宏一拍桌子,两个女人齐刷刷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喘。盛宏让二人起来,他指着王氏,冷冷地问:“到底有没有?!”

王大娘子这时候,才嗫嗫说:“有。”

“糊涂!家里是短你吃的还是短你喝的?竟干出这样的事情!”

“是姐姐她说跟我合伙放印子钱,这样来钱快,只要借出去,转一圈,到了时间就连本带息地还回来!我只是把银子借出去而已,我没干坏事呀!”

王大娘子就不明白了,她怎么就错了呢?有人需要银子急用,她恰巧有一笔闲钱而已,双方都得利的事情,怎么就被骂呢?!

“福晋,雪娘她…”

“你闭嘴!”

王大娘子喝止林噙霜火上浇油,在她眼里,林噙霜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你闭嘴!”

“就是…”

“王氏,我让你闭嘴!”

“……”

盛宏又说:“霜儿,你继续说。”

“是。雪娘偷偷问过那人,利息多少离,那人说是五成利,还不上就得连本带息地算成本金,继续五成利,利滚利地,就还不上了。”

王大娘子辩驳说:“不可能!我跟姐姐商量的,是固定的,本金多少,利息多少,没有五成这么多!我又不傻,规定五成利,那跟吃人不吐骨头有什么区别?!我是想钱生钱,可没想过要闹出人命的!”

“妾还听说…”

王大娘子急匆匆说:“你便秘呀?!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你这人真是…急死我了!”

林噙霜接着说:“雪娘打听回来的事情还不知呢,不仅这利息与大娘子所说的不符合,连借贷人也只写了大娘子的名,与康家姐姐毫不相干呢。”

王大娘子这时候还没拐过弯来,她茫然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你这姐姐,把你卖了,还让你帮着数钱!放印子钱的利息她吞了大头,责任、骂名全都你担着!”

“不可能,我姐姐她…”

王大娘子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她跌坐在地上,双目放空,万万没想到,一母同胞的姐妹,竟然如此坑她!

“宏郎,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按照妾的意思,还是及时止损吧?拿出去的银子就不要了,把借条借据什么的收回来,免得事态扩展,闹出人命就不妙了!”

“你说得很对!”盛宏点点头,高声喊了东荣进来,让他去快快处理这件事,

免得夜长梦多,到时候真的闹出人命以后,不好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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