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对花娘子的一番念唱作打全然不理会,转而将目光投向怜影,沉声问道:“那你可知这人是谁?”

“奴家不知。”怜影轻声回答,声音如风中的柳絮般柔弱。

丘处机皱起眉头,眼神中满是疑惑,“你怎么会不知?”

怜影贝齿轻咬下唇,神色间露出几分为难。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片刻,最终又落回到丘处机严肃的面庞上。

斟酌再三,她才缓缓开口道:“恩客每次来奴家房间,行事前都要求奴家蒙上眼睛。奴家只当这是他的情趣,便依了他。因而,奴家确实不识得他的模样。”

怜影说完,丘处机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堪入耳的恶心之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谴责,紧紧地盯着怜影,仿佛她是世间最下流之物。

怜影虽是青楼女子,在接客前也被老鸨棍棒教导过,要抛掉廉耻之心。然而,丘处机目光中如此明晃晃的轻视,还是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她缓缓低下了头,躲避着众人的视线,心中满是难堪。

她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又何尝想做个人人轻视的青楼女子呢?

可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小时候,父母卖掉她时,那紧紧拽着她的力度让她挣不开;被送往青楼时,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她也挣不开;接客前,老鸨打在身上的棍子她依旧挣脱不掉。

她就如同那命苦无依的浮萍,命运将她推向哪里,她便只能飘到哪里。

穆念慈正在仔细推敲已知的线索,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一幕。

她的心里不由地升起几分怒火,几分暴躁。她抬脚准备为这可怜的女子出头,可突然,有人先她一步站了出来。

穆念慈定睛看去,发现竟然是那老鸨。

老鸨花娘子在这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也算见过形形色色之人,早已将他人的眼光抛诸脑后。

然而,怜影还年轻,修炼不到家。看到怜影这般模样,花娘子不禁想到了刚来楼里的自己,心中顿时生出恻隐之情。

明明逛窑子的是那些男人,可到头来,却将所有的错都加在她们这群苦命人身上。

若有选择的话,谁不想受人尊敬地活着呢?

花娘子站在怜影身前,大声说道:“几位爷,别只盯着我姑娘看了,有话赶紧问呐。我们这一行的时间也是宝贵得很,白天姑娘们得要好好休息,不然身子遭不住。

夜里来的爷们凶狠得厉害,跟那饿死鬼一般,盯着姑娘们眼冒绿光。要是耽搁了这些人,他们能把我这楼给拆喽。”

她的语气不似先前的娇媚,发出的声音就似抻着脖子的老母鸡,抑扬顿挫,话中的意思又糙又刺耳。

但穆念慈忍不住露出笑意,老鸨不愧是老鸨!

她这话顿时吸引走众人原本看向怜影的目光。

丘处机被这声音刺得眉头皱起,他面露不悦之色,不过并没有言语。

他想到怜影刚说的线索,便问怜影道:“你说这人留下了信物,可能拿出来一观?”

在丘处机提起信物时,他身后的赵志敬眼神一闪,上扬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轻微的表情变换被穆念慈察觉,看来这信物应该是个关键。

赵志敬如此得意,难道他偷了杨康的东西栽赃?这猜测竟然令她生出一丝紧张之感,有些担心杨康真的被下套了。

她的视线穿过前面的几人,向杨康面上看去。发现杨康表情依旧平静,不过,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丝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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