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前两日染上风寒,侥幸痊愈。两日昏睡之间,竟梦遇仙人。仙人抚我头顶,问我有何心愿。我便言,愿得百亩良田足矣。仙人大笑,言我有公卿之相,未来贵不可言,区区百亩良田何足道哉。笑罢,仙人手中玉如意一挥,我便站在一大殿廊下,我一抬头,只见上书‘未央宫’三字。”
“小子平日里听里中长辈讲伯公善于解梦,我这一梦当作何解?还望伯公不吝赐教。”
徐产胡子一翘,狐疑道:“孺子倒是会做梦,老夫问你,你从未开蒙,如何认得那‘未央宫’三个字?”
徐泽挠了挠后脑勺,故作憨厚道:“嘿嘿,小子也很诧异,事后回想,那仙人抚我头顶之后,我便脑中多了一些东西,莫非是仙人助我开蒙,授我学识?”
徐产越听越觉得徐泽在戏弄自己:“简直一派胡言,你且等我片刻!”
言罢,徐产起身回屋。少顷,徐产从屋内将一筒竹简递给徐泽,“念!”
徐泽恭敬地接过竹简,打开一看,还好上面的文字是汉隶所写,和后世的楷书差别已经不大,倒是不难辨认。
“有任人以为吏,其所任不廉、不胜任以免,亦免任者。其非吏及宦也,罚金四两,戍边二岁……”徐泽假装磕磕巴巴的念道。
“止!”徐产再也坐不住了,将竹简收了过来,“书上所言何事你可知晓?”
“此为置吏律,讲的是官吏不廉的惩处。”
“哈哈哈哈,善!大善!好孺子!”徐产大喜,竟是信了徐泽所言,“我徐氏一族竟有仙授之才,徐氏当兴!”
徐产生平从未听闻有无师自通者,今日见从未进学的徐泽不但能识字,还能通晓文中之意,对徐泽编造的仙人授学一事自然不再怀疑,更起了培养拉拢徐泽的想法。毕竟是同宗子弟,若是发达了,整个徐氏也将受惠。
“孺子可想进学?”
“进学?”徐泽有点懵,徐产的反应已经超出了徐泽的计划。
徐产见徐泽没有应允,还以为他不愿进学,便苦口婆心道:“孺子当知学无止境,即便你有仙人开蒙,却也不可能令你全知全能。惟有进学,方不负仙人为你开蒙,授你才学!”
“长者赐,不敢辞!固所愿耳。”徐泽见徐产喋喋不休,连忙答应。“若伯公没有其他事,小子便先行回去了。”
“你回去稍待几日,此外,随我去拿半袋粟米先带回去。”徐产撑着鸠杖,带着徐泽进了屋内。
……
徐泽低估了自己编造故事对于蒙昧乡里的影响力,没两天,整个长兴里就都传遍了“仙授之才徐泽”的故事。
两日内,时不时有人出现在徐泽的茅草屋周围,那指指点点的动作让徐泽有种变成猴子在动物园被围观的错觉。
徐泽在茅房内苦等四日后,终于将里正盼来。
徐产拄着鸠杖来到茅草屋,“孺子收拾好行李,经过老夫打点,县中范夫子已同意收你为弟子。”
“范夫子是何人?”
“一路上老夫会为你细细道来。别磨磨蹭蹭的,赶紧上路!”
徐泽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简单的将几件粗麻衣服收起,便跟着徐产往长兴里走去。
到了长兴里外的官道,只见一辆牛车等候在那里。
“上车吧!”
“诺!”
徐泽扶着徐产上了牛车,牛车缓缓启动,向着二十里外的泉陵城走去。
泉陵县乃零陵郡郡治所在,也有官学,但名气却远不及范夫子开设的私学。整个零陵郡但凡有能力进学的都会送到范夫子的私学而不是郡中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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