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到底不敢抗旨,只好去了南风馆隔壁的一个酒楼。

给小二使了些钱跑腿,命他去南风馆将连昱请来。

自己则要了一壶河东酿,靠着临窗的一桌自斟自饮。

建康繁盛,楼宇栉次鳞比,铺肆人满为患。

她在高处即能闻见吴越二吟,靡靡愔愔。

就着街景不知不觉两盏酒下了肚,这才想起不见小二归来。

这处酒楼和南风馆只有一道之隔,来回走路的功夫人就能到。

眼看着南边有些乌云压顶,她决定自己出去迎迎。

迎面撞见一个身影,冲她欣然一笑。

“怎么本王一来,大人就要走了?”

……

易禾如何知道司马瞻要来,甚至怀疑那小二正是被他半路截了去。

因是在宫外,司马瞻同她见了个平礼。

“大人孤身来买醉?”

易禾摇头:“只是喝酒。”

“也罢,那就当本王来买醉,大人请坐。”

易禾心中不服,我又没说要陪你醉。

“请恕下官失陪,家中还有事务要打理。”

说罢展了袖子,就要行礼告辞。

司马瞻也不急着留她,只在她身后道了一句:“大人罔顾官体,竟邀小倌前来私会。”

易禾呵呵一笑:“小倌呢?”

“大人在大祭之前不守斋戒,肆意食荤。”

“凭证呢?”

“你前几日去往御书房内室,漏夜不……”

“行我喝。”

……

易禾先给他斟了一盏。

“殿下不是说午后勿饮吗?”

“今日事出有因。”

“是失了那美貌舞使,殿下心里不痛快?”

司马瞻知道他在故意排揎,只笑道:“是个美貌的,却不是舞使。”

易禾倒来了兴致。

“下官听着呢。”

“是个男子。”

司马瞻一边将酒递到嘴边,一边抬眸看她。

……

易禾将司马瞻看了又看,感觉他有些好笑。

就因为自己方才将了他一军,他存了报复心要讨回来。

故意说自己心悦男子来讽刺她。

并非她武断,实在是京中的断袖她见过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司马瞻若是断袖,她把眼珠子抠下来给他当泡踩。

因而她并未吃惊,只淡淡问:“不知殿下这个袖,断在哪处?”

……

“说来怪哉,本王也不知自己是不是。”

言毕他又喝下一盏,这次没等易禾上手,自己倒满。

“若是断袖,必定钟爱所有貌美男子,可是本王只心悦一个,至于其他的……”

他眼神扫了扫楼梯上几个相扶而辞的食客,皆是袒露胸背散发赤足的浑身醉态。

“恶心……”

易禾听到此处,顿时来了兴致,又抬手招了小二上酒。

“殿下不急,慢慢说。”

“所以,本王大概不算断袖,只喜欢一个男人而已。”

这话说完,已经又一盏叫他饮下。

易禾原以为他是玩笑,这会儿见他这浑然失意的样子,倒信了七八分。

“殿下饮得太快,当心醉过去,左右是午后的功夫,不怕喝不尽兴。”

这么说着,也不好让他的酒盏空了,又给他斟了一盏。

……

河东酿也是老酒,酒性烈,后劲足。

以往易禾观之,司马瞻的酒量不过尔尔。

所以这次故意不给他倒满。

司马瞻有些不乐意:“你执掌太常,如何不懂斟酒要斟满,倒茶要倒浅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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