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有些同情:“皇家道观也这么清苦吗?”

“这是喂猪的。”

……

什么都没准备,就敢大言不惭地替陛下留客,还要替陛下招待使臣。

今日之后,看来她这个礼官算是做到头了。

一回想,这事基本上是殿下跟拂尘子俩人做的主,她都没插上嘴。

若是问罪,也先问他们的才是。

想开之后也无甚顾忌,反正别人能吃的,她就能吃。

……

幸好长生观有几个厨艺颇精的道众,将从豚彘口中抠出来的萝卜芋头还有蘑菇芥菜,佐以五辛调味,勉强还能算得上是小鲜大烹了。

易禾见到几样菜蔬上案之后,心里的那块石头才终于落了下来。

几国使臣颇给面子,席间不住称赞菜品可口。

易禾自入仕之后,便戒了五辛,因而只尝了几口髓饼和果脯。

席间,中书令秦怀讲了一个典故。

说他们赵国有一个士族,生就一张巨长无比的脸和阔大无比的嘴。

是以吃相十分难看。

有一日他去参加城中一名员外郎的葬礼,吊唁之后被家眷留在府中配飨。

员外郎家中富裕,又是喜丧,所以配飨十分丰盛。

可是同席的人却惊奇地发现,一道菜品上案,每人只尝了一箸,待再尝时却发现案上已经空空如也。

说到此处,秦怀问众人道:“诸位可知何故?”

李阙饮了口茶回说:“定是有人案边藏了兜囊,趁人不备时偷偷将菜拨到里头了。”

秦怀笑着摇了摇头:“非也。”

“最后席间有人发现了端倪,正是这嘴大的士族所为。”

拂尘子问道:“菜藏哪儿了?”

“藏在舌头底下了。”

“哈哈哈哈……”

“庖厨匆匆赶来问道,菜你吃便吃了,能不能把盘子还给我。”

“哈哈哈哈哈哈……”

拂尘子听罢,几次仰头大笑不止。

一边笑还一边不停地拍着膝盖。

易禾就坐在他身侧,忍不住偏过头去朝他翻了个白眼。

此时燕国中书监伯言也出言道:“借着秦大人这个故事,下官这里也有一桩趣闻。”

拂尘子豪放地将腿抬到蒲团上,大咧咧地道:“说来。”

“从前有一个泼皮无赖,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酒楼,依着最贵的十二道菜点了一个遍,但是他身无分文,最后却安然无恙地从酒楼离开,众位却道为何呀。”

在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知何解。

拂尘子悄声问易禾道:“你能猜得到吗?”

易禾装作没听见,一点不想理他。

伯言学着那泼皮的样子,叉着胳膊咂咂嘴。

“这是什么狗屁餐食,还不如老子在刑狱里的牢饭勘吃。”

……

众人都抿嘴不语,只有拂尘子还在笑。

笑到尽兴时,又开始拍膝盖。

易禾忍无可忍:“你笑便笑了,老拍膝盖干嘛?”

拂尘子揉揉眼角:“好笑嘛!”

易禾咬牙切齿:“那你能不能拍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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