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禾跑到库房,只见一群人已经开始在提了水囊灭火。
她喘息未定,一名库吏忙上来请示:“大人,这火起的十分蹊跷,库房从不让进火烛,而且这门栓也是好好的,不知为何就着了火。”
易禾一把揪住他耳朵:“你同本官说有什么用,留着去太极殿说,看看陛下听不听你这些废话。”
说罢她将人拨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查看火势。
还好,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嚣张。
可若是不能及时控制,后果也不堪设想。
她随即命道:“开唧筒。”
库吏同她确认:“大人,真的要开吗?”
此时白青匆匆赶来阻止:“大人,眼下开不得,礼簿礼单都在库房最里头,这火势还能救一下,或许烧不到西墙根。可是这唧筒一开,那些东西肯定都废了。”
易禾知道他们迟迟未开唧筒,就如白青所担心的。
这里面的已经不只是一墙的礼簿这么简单,而是这些东西烧没了,之前太常寺在司马微一案上的证据也都没了。
自打太常卿的署官知道了这些礼册单子有些讲究,自此都十分谨慎,甚至素日里都无人再去翻阅。
易禾最是清楚,这其中都是谢昀及其党羽向司马靖行贿的要证。
若是一朝毁于此,那这群人可就真的没有一丝后顾之忧了。
“开。”
“大人……”
白青见拗她不过,只能拍了拍大腿叹息一声。
“大人、大人……使臣已经上了官道,再有两刻左右便可入衙门。”
易禾闭了闭眼,长叹一声:“知道了。”
……
唧筒一开,事半功倍,一刻左右,火势终被控制。
易禾抬腿就要进库房查看,被白青一把勒住。
“大人,万一里头有柜墙垮塌,恐怕伤人,使臣说话就要到了,您这身礼服也经不得糟蹋。”
言毕他自己冲了进去。
……
此刻御书房也不得安静,水火律令将太常寺火情及时上报给了陛下。
司马策掷卷大骂:“易禾呢?他干什么吃的?”
律令吓得头都不敢抬:“易大人也在火场,这次为接使臣来京,微臣同太常寺前几日已经做了走水防案……可这火起的实在怪异……不过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会尽管查清火源火种。”
大晋无人不知,皇姓先祖在汉朝时就是做火正的,是以十分精通水火之禁。
再说简单点,这是司马氏的老祖宗最擅长的本事。
执政的功劳暂且按下不提,水火二禁历朝历代抓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所以太常寺在这个节点走水,恐怕三五个人头不够砍。
司马策听了这话,开始在房内频频踱步。
“蝼蚁尚且贪生,人命关天,先让太常寺的署官们撤离火场,准备接待使者,余人无所任者,都可拿朕的口谕派遣救火。”
水货律令仿佛对陛下的宽宥有些意外,随后逃也似的退了殿。
娄中贵进来时差点与他撞了个满怀。
“陛下,方才火正来报,太常寺库房的火情治住了,易大人和少卿大人已经在正衙预备迎接使臣。”
司马策脱口道:“甚好。”
娄中贵:“……”
“朕是问,可有伤亡?”
“回陛下,未有人员伤亡,只是所损祭品祭器,还要清点盘查之后才有定论。”
司马策摆了摆手:“也罢了,该着朕今日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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