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人没到场,犹言这也能办个典礼,有些可笑。
本王才不要去。
……
易禾偷偷将手拢在袖子里,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殿下厚爱,下官受之有愧。”
“无妨,你今日是驾车还是步行?若是驾车的话,本王命人送上车去,若是步行,那一会儿本王派车将大人和这箱子一起送到府上。”
易禾昨日还在为石赟的月钱犯愁。
你若说她断子绝孙孤独终老,她毫不在意。
但你若说她一辈子没钱潦倒度日,她能愁得一宿睡不着。
可是,突然间给她发了这么一笔横财,她也睡不着啊。
诶,上头这个应该是金瓣镶金珠,它旁边的是……
“易大人?”
“哎,谢殿下……”
旁边的是金铺首,这件是银栉背……
“本王问这些东西如何带走?大人怎么方便?”
易禾随口道:“都行,都行……”
裴行见状,微微咳了一声:“易大人许是没有留心。”
她抬头:“什么?”
裴行笑笑:“殿下问你怎么方便呢。”
易禾蓦地愣住,眼神从箱子移到司马瞻脸上。
方才裴行所说,她应当是没有听错。
这竟然,也是可以问的吗?
看着司马瞻一脸期待的神色,她半晌垂了头去,小声回:
“站、站着……”
……
易禾从晋王府出来时,脸已经被煮熟了。
眼下这一笔金银器也解不了她的尴尬。
她回想起裴行笑得直不起腰来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大概以后不用再见他了。
倒是司马瞻反而淡定,还略点了点头。
但他肯定心里在想,这位朝廷里以姿仪礼学着称的太常寺长官,如何这般粗鄙。
……
回府一进院门,就见石赟正在院子里就着地灯和泥。
白天里她说西厢房漏雨,得寻个泥瓦匠赶紧来摊些草泥堵一堵。
石赟见她府中日子拮据,便说这种小事自己也能应付。
于是自己去河滨挖了些黏泥来用。
“石赟,你别和了。”
石赟梗了梗脖子:“怎么了,大人?”
“哦,我是说,你先别和这些泥了,我有件事问你,你平时怎么方便?”
石赟不知所以:“大人指什么?”
这就对了嘛!
易禾使劲拍了拍额角。
她就该像石赟这样问一句。
而不是直接就一脑门子奔到溷轩去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贼人胆虚,所以才答得文不对意。
转念一想,这事儿也不能只怪自己,怪就怪这个问题是司马瞻问的。
若换了旁人,她必不会这么警惕。
有什么办法,兔子上树——狗逼的。
……
石赟继续吭哧吭哧在院子里和泥,易禾望着今夜并不明朗的月光,自己出了一会儿神。
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若是身份全被戳破,第一个对她起杀心的会是谁。
这一夜果然没怎么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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