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橙只知道有诚前日死在了紫金山。

隔天清早来侍奉她起床时,眼睛肿得像只桃子。

此时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

她偏过脸去哭了许久,而后迎着风抹了把眼泪。

“公子,以后我来接您下值。”

“不能,你还要上学呢。”

在橙又一抽泣,说不出话了。

……

这天夜里,几封御史台的奏疏照旧落在了龙案上。

司马策皱着眉头看完,自己呆坐了半晌。

“难怪朕瞧着他一整天丢魂一般,原来又是去了晋王府,昼夜不出。”

娄中贵此时进来奉茶。

“陛下,喝口茶一会儿就歇了吧。”

司马策好像没听见。

“陛下……”

“哦……对了,王弟今天的伤势如何了?”

娄中贵躬身答:“回陛下,只剩静养了。”

司马策微微舒了口气:“再派御医去晋王府值夜,不容有失。”

“陛下,您晚膳时候已经下过旨了。”

司马策掐了掐眉心,气忘了。

“今天早朝上,太常寺少卿奏了给庾大人修葺陵园一事,朕觉得还有些不妥,你去派人宣易禾前来复话。”

娄中贵愣住,几经犹豫,终于张了张嘴。

“陛下,这会儿已经夜近子时……”

司马策抬手将案上的奏疏一把掀到地上。

“娄黑子,连你也要忤逆朕吗?朕说了,让易禾来御书房复话!”

“是,陛下消气,奴婢这就去办。”

娄中贵说罢一溜小跑出了殿。

……

易禾接到口谕,郁闷地从床上爬起来,披衣纳履提灯入轿赶去面圣。

她觉得这个情景似乎昨日才刚刚发生。

可是她掐指一算,距离她上次半夜进宫听谕,已经五个多月了。

那日,司马瞻刚刚入京。

……

一进御书房,她就看见一地零散的奏疏。

只不过她心里再没什么波澜,依着规矩行了礼,便束手不言。

“平身。”

陛下的玄色龙袍拂下了台阶。

“你脸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又哭了这么多回?”

易禾木着一双眼:“微臣失仪,陛下恕罪。”

“王弟已无性命之忧,你可不必太挂心了。”

易禾垂首:“晋王殿下吉人自有夭相。”

司马策似乎是觉察出了她有些不对劲。

以往她每次来御书房面圣,眼神或狡黠或警惕,虽有时面上做着恭顺样子,但时常语出惊人。

这回不一样,仿佛被人挟了魂窃了魄,眼神木然像行尸走肉般。

娄中贵依例端来狮峰老井奉在小案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喝茶。”

“谢陛下,微臣不渴。”

果然不对,以往每次赐茶,她都应声去领。

“易禾。”

“微臣在。”

“跟朕复话。”

“是,陛下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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