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里念完,眼神一晃,便也飞身蹬上了树梢。
须臾,他气喘吁吁将人追上。
“本王方才忘记问你,是易沣死后陛下才时常派人过去?”
对面摇摇头:“没那么久,就这三五年间。”
……
离司马瞻回京快三个月的时候,大晋周遭几国共同议定,各派使者来建康论商贸和通币之事,顺便想缔结和平盟约,两厢永世交好,不生战乱。
陛下已经将这件事和朝臣议了好几个早朝。
有人说为长远计,不可与他们盟定。
有人觉得缔结盟约,方显大国风范,若真到了大兴战事的份上,谁还管什么盟约不盟约。
也有人觉得这些人无非是见证了晋王殿下大败劲敌的局面,此行拿出通商的诚意来,倒无所谓结不结盟。
陛下觉得结盟事小,就怕周国借出使之便,暗自勾结,明着喊出不永世修好,私下却暗度陈仓。
是以久久还未给他们答复。
这日陛下散朝后,单独召了司马瞻进御书房议事。
司马策照例为他备了一盏绍兴茶,另有一碟子点心,是淑妃的手艺,将将才差人送了来。
娄中贵将茶盏端上来时,司马策皱了眉头。
“怎么是这盏常云瓷?”
娄中贵回说:“是了陛下,这套茶器总共四盏,平时里只有易大人常用其中一盏,这一盏是新的。”
司马策摇摇头:“不要,这是圆口盏,还是给王弟用方口,对了,去拿朕的那套青龙来。”
娄中贵看着刚煎好的这碗茶有些犯愁,他从来惜物,不知道将这碗茶水直接倒进青龙盏里,陛下会不会怪罪。
司马策见状,三两步走下阶去,拾起碗来一仰头喝了。
动作行云流水,猝不及防。
娄中贵兀自瞧着,好像突然明白了那日消失的半盏狮峰老井,它究竟去了何处。 ……
司马瞻进门就发现自己的赐茶跟陛下是一模一样的青龙盏。
因而他只谢了赏,却并未入口。
司马策将自己的顾虑同他又细说了一番,司马瞻起身回话。
“皇兄既担心他们另有图谋,不妨还是召他们进京分置于不同官驿,再多加人手以护卫安全为由,多哨探动静。”
“至于盟约的事,就看他们其他约定上的诚意了。”
司马策没作声,将自己批复的策书递给他。
“朕同王弟的想法不谋而合,再有细节,可等来日商讨。”
司马瞻将策书认真看罢:“皇兄远比臣弟思虑周详,如此应当再无纰漏了。”
司马策望着他周身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也生出些欢欣之意。
他端起手边的茶盏,笑问道:“自王弟入京以来,朝中颇多政务,有件事倒一直忘记关照,当日的雅集会上,王弟可有中意的女郎?”
司马瞻闻言稍显尴尬:“不怕皇兄笑话,据臣弟所闻,雅集会确实成全了两三对佳偶,只是王弟无福,辜负了母后和皇兄一番美意。”
“清源与你相熟,你觉得如何?”
“端雅大度。”
“仿佛谢昀也去了一个女儿?”
司马瞻笑笑:“有殊色。”
“朕记得还有侍中膝下的一个次女……”
“皇兄恕罪,臣弟实在是没有印象了。”
“那易禾呢?”
“宜喜宜嗔。”
司马策一愣,眼神定在清澈隐翠的茶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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