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派出去的巡逻小队捡到了一些就近坠毁的天灯,他终于相信虞言所说的,天水城在对外发送求救信号,拿下天水城迫在眉睫。
第三日的攻城陷入白热化,两边都没了新的招数,剩下的就是意志的比拼,双方反复争夺着城头。
为了确保刘辩的安全,南城头只留了典韦一人统领,典韦虽不是统兵之才,但是个人武艺爆表,在这种白刃见红的战场,对兵卒的激励是最有效的,大家跟着典韦杀得嗷嗷叫,如狼王带着狼群作战。
北城这边就不那么轻松,多次被攻上城头,好在刘辩作为皇帝,有勇气在城头死战不退,不靠谱的箭术偶尔还能射中几个敌人,也算给兵卒们带来不少的激励。
短暂停战的间隙,所有兵卒们都瘫坐在地,喘着粗气休息,三月初的西北,还是有点寒凉,虽已是下午,但是众人竟然哈出了白气。
刘辩活动下有点僵直的手指,疑惑道“这是降温了?”
愣神思考着,一个热乎的白馍递到刘辩面前,“陛下,饿了吧,吃点垫吧下。”
甄宓左手一个白馍,右手端着一碗热水,甜蜜的望着刘辩。
刘辩腾得站起来,责问道“谁让你上来的?快快离去。”
“臣妾看陛下和众将士辛苦,特意与城中女人们给大家做了点吃食和热水,大家休息间隙,快吃点吧。”甄宓解释道。
懂事的典青,也喊到“大家快过来,领吃的,甄贵人给大家送吃食来了。”
众人听闻纷纷上前围观,典青维持秩序,让大家排队领取,甄宓也不端着,加入分发队伍,给大家发放着白馍,偶尔说一两句鼓励的话。
正分发着食物,乌桓军又再次发动了攻势,典青第一时间护着甄宓撤下城楼,兵卒们气恼不已,好多人都没领到贵妃做的食物。
汉军兵卒的士气也达到了顶点,身旁有皇帝陪自己死战,身后有贵妃给自己送吃的,这一辈子值了。
接下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局面,乌桓军再也没攻上过城头,蹋顿和虞言也奇怪汉军怎么突然威猛了起来。
临近黄昏,战局不利的乌桓军只能再次撤下,汉军虽然又一次守住了天水城,但是人员死伤已经过半,已是坚持不了几日。
刘辩站在城头,望着乌桓军的营寨楞楞发呆,典青过来,为刘辩披上一件厚厚的风披,“陛下天气转寒了,注意不要受了风寒。”
刘辩活动下僵直的身体,他一直以为是今天太过劳累,才导致身体有点僵直,全然没想到是乍暖还寒,气温骤降。
刘辩看了下周围,兵卒们都为了火盆取暖,“这都开春三月了,怎么还会降温?”
典青答道“常说雍凉是苦寒之地,就是冬期长,往年还得过四月下月呢。”典青探探了风向,继续说道“今日气温骤降,又转了西北风,说不准会有雪。”
“你说会下雪?”刘辩惊奇的问道“你确定吗?真的会下雪?”
典青不知刘辩为何如此发问,只是不确定地答道“微臣也不敢打包票,但是按照多年的行伍经验,极有可能。”
“好!”刘辩坚定的说道“那就看老天爷帮不帮我们了。传令,发动城里所有的兵卒还有百姓,顺着墙壁倒水,越多越好。”
典青领命,传令让全城忙活了起来。还能动的兵卒加城内百姓也有两万多人,众人从城内各个井口开始排成长队,手递手的将一桶桶水递上城头,倾倒下去。
大家热火朝天的干着,虽然不知道为了什么,但是这几日下了,大家都自发的信任这个皇帝,他总能想出一些新奇的东西解决问题,到了下半夜,天水城周边数米都水汪汪的一片。
而这时,天空开始飘下来雪花,刘辩伸手托住一片雪花,看着它真切的消融在自己手心,开心的笑了,“看样子大汉气数未尽,老天还是眷顾朕的。”
刘辩登上城楼,鼓舞着众人,趁没结冰前,多多努力。雪越下越大,转瞬就成了鹅毛大雪,水也越浇越多,一些水浅的地方已经开始结冰。
第二日天亮,乌桓军望着天水城,一脸不可思议。一片白茫茫世界中,天水城亮晶晶的杵在当中,走近观瞧,天水城从城墙到周边十数米都是一层厚厚的冰层,人上去都站立不稳,更别说要攻城了。
乌桓军自然不清楚刘辩他们干了什么,只知道一夜风雪,这个天水城就被冰层覆盖靠近不得,纷纷谣传,大汉的皇帝有天神护佑,这层冰甲就是上天给他们降下来的,大汉皇帝是战胜不得的。
蹋顿被军中传言闹得心神不宁,毕竟一夜之间天水城变成一座冰城,信奉神明的他们的确心里打鼓。
蹋顿试探地问道“虞先生,不如我们就撤退了吧!现在冰层上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攻城了,而且汉军的援军虽然也可能出现。”
虞言一脸阴郁,愤恨地骂道“老天不开眼,这时候居然给他们来了一场风雪,没事,我还有一计,若不成,我们再退军。”
蹋顿虽心有不愿,但是自己上位是靠得虞先生,而且军中还有几个将领是他的几个亲信,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只好再忍耐克制。
虞言点齐了一支军队,打马来到天水城,喊话道“虞言,请大汉皇帝叙话!”
刘辩在典青、典韦陪同下,出现在城头,刘辩笑着说道“虞先生,你是打算投降了吗?”
“胜负未分,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虞言自信答道,“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想到冰雪封城的。”
刘辩一脸惊奇,“天冷会结冰你不知道吗?冰面难行走,你是个北方人,应该清楚呀。”
虞言拍手称赞道“这两个我都知道,但是这么运用我是真没想到,你果真不一般。”
刘辩回应道“谢谢你的夸赞,但是你特意前来,不会就是为了闲聊的吧?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天水有寒冰封城,你们也没办法再攻城了,不然考虑退军?大汉援军可要来了。”
“不急不急。难得闲情,我们好好聊聊。”虞言不急不慌地说着。
这大半天,两人如故友一般,在城头喊话闲聊,刘辩问他的心理路程还有河套时的一些疑问,虞言问他听闻到的一些新政、时政,聊到最后,彼此都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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