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指望着青年不要在意他们。但是,青年转过头来,那双黑色的眼睛发着幽幽的光芒。“两棵树上各有一只鸟儿。”他每走一步,士兵们就向后一退,时刻保持一个距离。领头的士兵立马选择丢下他的部下,奔向栅栏外。
“夏天害怕雪花,冬天害怕燥热。”青年最后扫了一眼领头者,看见他口袋中隐约吊着的草叶徽章,居然就不再关注他。青年再次将目光锁定在士兵们身上,瘆人的笑容更加扭曲。
最终,是一个士兵抵抗不住压迫,举着手里的盾与剑冲向青年。青年看着他的到来,骨刃一撩便破除了对方的防御,斜下一斩便看见士兵的上半身滑落下去。这时,血液才缓缓地渗出来。“有一天,太阳从坟墓里爬出来。”鲜红的血液越来越浓郁,小肠与部分器官被骨刃切出完美的缺口,连带着青色、红色的纤维状物体,互相连接又断开,散落一地。
“明明是太阳,但却肆意地叫着。”
青年向前面走几步,甩掉骨刃上的血液。在这一次,没有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见到青年将骨刃架到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下,随即划过。从脖子断开的猩红,成扇形喷散,挂满半圈士兵的铠甲。“两只鸟儿对着太阳叫唤,朝着太阳飞去。”随着盔甲落地的重响,他再度提起手,横挥便又结束一个冲动者的性命。
“直到太阳的火光将他们燃尽。”恶魔的嘴角两边抽起,控制不住地漏出一排牙齿。在这狰狞的笑脸下,他的眼睛处闪着隐约的光芒。他勉强笑着,张大了自己的嘴,将自己的手臂如鞭子挥舞,力度将士兵的铁剑如削泥般切碎,将他身上的铠甲撞得凹陷,铁片刺入肉中,挤压出大片鲜血来。
活着的几个人身上不由一颤,下巴就像固定死了,怎么也移动不了。其中一人刚想吸一口气,却下意识憋住,脚稍稍向后挪动一点,紧绷着不让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移动。在目睹这个恶魔的疯癫后,他们的内心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虽然不知所云,但是就是能感觉到,自己缺失了某一种类型的自尊。满腔中的自负荡然无存,只剩下要流出泪的几双眼睛,和他们不知生死的命运。
这一瞬间,他们撒腿就跑,不再有任何反抗的想法。青年看着几个人狼狈的背影,莫名感到一丝愤怒涌上心头。他咬死了牙,揪起头发向下撕扯,刺痛从头散部,直到心中,这也让他变得更加清醒。
于地上一跃,青年如同投石,在空中用撞击就将一个逃跑的士兵肋骨尽数碾碎。他落地后立刻起身,挡在了另两个士兵身前,士兵们对视一眼,深吸气向着他的头同时劈砍过去,而青年的交叉手,向上一抬就拨开两人的剑,抓住两人的头,向着地上狠狠砸去。
泥土纷飞中带着一些红色的粘稠线条沾染。双手上的感觉是该死的让人战栗的温暖。青年抬起头,看着剩下来的最后一人,脸上并没有如之前一般病态的笑容。他深邃的眼中仿佛藏着许多把利刃,这种目光狠狠地刺杀了士兵的心,让他感觉到了以前从未能体会过的绝望。这种绝望无法比拟正在进行的战争,但是却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中。
“伟大的神呐,不管谁都好!快来救救我吧……”士兵心中默念道。他的腿麻木起来,感觉失去了一切知觉,无法移动,自然也就无法逃跑。他恐惧地注视着眼前的恶魔,不敢眨一下眼,深怕再也睁不开来。
面对那个人越来越接近的步伐,那些口水在口腔之中越积越多,他甚至被这满地的惨状给惊吓得感觉口中是血水。今天中午吃的一些蔬菜卡在牙缝中,那种感觉就像口含着地上这群人的内脏……他的肚子猛地一缩。
而在恶心的同时,士兵想到。如果在这里死了,那可真是死得太冤枉了。明明这一队士兵如同去年一样,只是在做着平日中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可为什么这种可怕的灾祸会降临到他们头上?难道哪一个地方的土民不是如此吗?所有地方的村,都应该给中央捐赠粮食,财币,甚至是劳动力。而一个不够格的村长应该下位,这不也是全世界公认的事情吗?为什么在这里,他们就因为踢死了一个村长而面临杀身之祸?况且他只是旁观而已,杀的人又不是他,为什么这个人要先杀自己?而不是那个军官?
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士兵一阵恼火。
不知道这种血气冲上脑子的情绪给了他什么力量,他突然间对着恶魔大吼道:“你个脑子里装满大粪的杂种!你可看见是那个人踢死了这儿的村长,而你却把我们给当成路边的野狗乱劈!你的眼睛是长在脑子里,把大脑给堵塞了吗?”
很明显,就连恶魔也因为这番话抽了下嘴角。不过他很快调整,在一步步靠近士兵的同时,也回答了士兵的问题。“他是一定会死的,我已经看到了他会死的理由,他的口袋里有着银质的草叶徽章。”
“什么?那不是……”
“那就是。”恶魔已经走到了士兵的跟前,一臂挥去刮开了士兵的脖子,让他闭上了嘴。做完这一切,青年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兵们,不过久逗留,立马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在离开之前,他深沉地看了一眼目睹一切,从地上爬起的,身体打着颤的村民,再慢慢用眼睛扫过村长的尸体。最终,还是警醒道:“离那种组织远点……这不是他们好不好的问题,也不是他们好不好惹的问题。那种东西,只是被‘神秘’包装的另一种精神毒品。”
说完,他就立刻逃离此处。而在他离开后不久,从安德鲁的屋子里赶来的一行人才姗姗来迟。突如其来的一片猩红地狱出现在三人眼前。白狼下意识咬住嘴唇,看着尸体上明显的切割痕迹,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它困惑地摇了摇头,从杰洛特和麦克的中间走出几步,略略带着伤感地问道:
“嘿?你们能不能给我说一说……面对这种情况时,我又该做什么?”
“你现在唯一能想的,能做的事情,恐怕就只有保持沉默了。”旁边的猎魔人眯起眼,如此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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