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炜是嘉靖四十一年的主考,论起来是何泌昌跟李昰的座师。

两人之前也曾去袁家拜访,来见袁炜倒也不怎么紧张。

“三位,又见面了。”

何泌昌先看到了朱希孝三人,连忙拱手作揖。

对于李昰,这两个太监是比较感激的。

方才在无逸殿的话基本应证了李昰先前的说法,对于严案君父另有深意,今天如果没有李昰,他们可就稀里糊涂的替徐阶背了这口锅了。

三人还礼过后,其中一名太监笑盈盈的看向李昰。

“李评事,我等正要去严家办差,您……二位如果没什么事,可以一并同去,咱们路上也好有个伴。”

两人在司礼监当差,也是在内书堂读过书的。

一听到把‘案子查到了君父身上’,就知道大理寺是严家的人,翻出杨继盛案是为了救严世蕃。

李昰只是七品在严党里算不上核心,严嵩现在又独守家宅,正缺人出谋划策,叫李昰一起过去,既能给李昰送人情,也能送严阁老一个人情,算是一鱼两吃了。

至于何泌昌,主要是他也在场,不叫他不太礼貌,算个赠品。

李昰正愁还没见过严嵩,自然不会拒绝。

再说了,俩人凑不出一头驴,全程靠两条腿,所以才比朱希孝三人慢了这么多,从北镇抚司到紫禁城,李昰的腿都快跑折了。

单为了省些脚力都没理由拒绝。

当即拱手道:“还请二位稍候。”

……

好在朱希孝的马车是两驾的,坐五个人也半点看不出挤。

刚一上车,朱希孝便忍不住好奇道:“这位何评事,之前未曾见过,还未请教?”

之所以好奇何泌昌,是因为何泌昌是被嘉靖直接空降到大理寺的。

当日朱希孝正好在场,故此好奇。

只不过这句话却带给了何泌昌莫大的冲击。

“缇帅不知道在下的事?”

看着何泌昌瞠目结舌的样子,朱希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应该知道吗?”

“在下祖母,是严老夫人的同母妹。”

何泌昌双眼空洞道。

合着他的身世,连锦衣卫指挥使都不知道。

那徐阶是怎么知道的?

徐阶知道也就算了,毕竟徐阶是内阁首辅,又是心学领袖,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可那为什么李昰能知道啊?!嘉靖二十四年生人。

总不至于李昰是君父在宫外的私生子吧?

听到何泌昌的来历,朱希孝跟那两个太监也顿时恍然大悟。

早知道这一点,他们就不折腾了。

君父都把何泌昌调去大理寺了,君父对严案是什么态度还用得着猜吗?

“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朱希孝对何泌昌拱了拱手,笑道:“论起来,在下与何评事还沾着亲呢。”

成国公朱希忠的儿媳妇,是陆炳的长女,而严世蕃的儿媳妇,则是陆炳的次女,而朱希忠是朱希孝的长兄,何泌昌又是严世蕃的表侄。

李昰还不知道自己在何泌昌心中的形象愈发神秘起来,听到这里,连拍了一下何泌昌。

“愣着干嘛,叫表叔啊!”

听到李昰的提醒,何泌昌顿时恍然大悟,纳头便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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