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经历过穷尽所能一审仍败诉的结果,对二审孤注一掷的苏纳、翁丽娅迎来了备受打击的结局。

“老一辈人说:怨念太重的人横死后,会变成一个游荡人间、阴魂不散的厉鬼。苏律师,你说,现在的我要是死了,究竟是会变成厉鬼,还是彻底解脱了呢?”

翁丽娅一袭白裙站在天台的围栏上,望着一脸惊恐的苏纳,又自言自语似的补充了一句:“或是,人死如灯灭,只是尘归尘、土归土地化为虚无呢?”

“丽娅,你下来说。”苏纳一边向她张开怀抱招着双手,一边急切不安地说。

“苏律师,你不要过来!”说吧,翁丽娅的脚向后退了半尺。

“我现在就退后,你千万别退了!我们有话好说。”苏纳边说边向后退了几步。

翁丽娅抬头仰望苍穹,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像被轻纱蒙着的圆月,月光柔和,朦朦胧胧的光晕有种说不出的神秘美,尤其是在今夜。

“我让你过来,是要跟你商讨申请再审的事,你不能这么脆弱:失败就想不开!”苏纳说。

翁丽娅听后面带迷人的凄凉微笑,迈着如芭蕾舞般轻巧优美的步姿,在三四十厘米宽的围栏上,一边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说:“我经历的失败,可不是一点失败!很抱歉,让你为我白忙了一场,我人生的路实在走不下去了!”

在这一特殊传统的节日,苏纳看着眼前这一梦幻般的情境,说:“丽娅,你以为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吗?虽然,这栋楼高18层,你看看下面密密麻麻的防盗窗,有没有想过:你的纵身一跃可能会是一个“求死不得、求生不成”,比死更难堪的一种结局呢?”

翁丽娅停下脚步,低头俯视脚下的一层层防盗窗,想到自己很可能跳下去后,不是摆脱困苦去往一个美好的世界,而是活受罪地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上一段时间,当生而为人的那一点尊严被消磨殆尽后,才能毫无体面地撒手人寰。

她踌躇着,向旁边平移着步伐,想为自己找到一个必死无疑的角度。

“丽娅,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要轻生呢?眼前的处境是困难,但不代表案件没有任何转机的可能!你相信我,一定会帮你把官司打到底的!”苏纳掷地有声地承诺。

“苏律师,我相信你,但我已经没有能力陪你把案子打下去了!”几十步后,到了这栋18层住宅的拐角处,没有那些有碍观瞻,又碍她人生大事的防盗窗,翁丽娅悲情地说:“我现在的一切都被生效的判决吞噬了!你的律师费,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你!”

“慢!慢!慢........”苏纳因为着急说得结结巴巴,“只要你不放弃,法律会最终还给你一个公道的!”

“公道,太昂贵!太奢侈了!我没有能力再承担讨一个公道的代价了!”

翁丽娅缓缓地向后退着步子。

“你先回头看一下地面。”苏纳大声疾呼。

翁丽娅扭头俯视脚下:拐角处有几棵枝繁叶茂的景观绿化树,这几棵树同样也不利于自己完成“自绝于人民”的“壮举”!

她越过拐角,继续向前迈着轻盈的步伐,苏纳保持距离地跟着她,动之以情地说:“你扪心自问: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你甘心吗?你的死只会让那些伤害你的人,高枕无忧!还有我,我辛辛苦苦地为你忙了一年多,如果你就因为一审败诉而自杀,还在我住的这个小区,有没有想过会给我造成什么样的心理负担!亲身经历败诉,又亲眼目睹生命的消亡,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一个真心帮你的人着想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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