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我才不吃!” 穆襄后退,“这,这是砒霜吧?”

陆峤正色道:“你莫多想,哪会是砒霜?这是从西域带回的特殊香料,贵着呢,寻常人家吃不到。”

穆襄心道,呸呸,狗屁的香料,当我没见过砒霜?

陆峤见他不动,便将筷子直挺挺插在饭菜上,“穆公子,给本官一个面子,吃吧。”

筷子这般放,是祭奠死人的样式,穆襄哪还敢吃?

他上前将筷子拔去,平放在碗上,这才是活人吃饭的样式嘛。

一旁的谢玄悠然开口,“陆峤,你个狗刺史!既然人家不愿吃,你何必勉强?”

听到谢玄叫他狗刺史,陆峤磨牙。

“行啊,狗将军为你求情,本官也不强求。”

谢玄嘴角抽了抽,对穆襄亲切道:“既然你不肯用饭,那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穆襄见他相貌极好,风仪又佳,略略放心,“......玩,玩什么游戏?”

谢玄指向一张长案几,“躺上去,我再告诉你。”

穆襄怀疑的看着他,躺上去?躺上去做什么?

聂琚笑眯眯道:“去吧,你如若不去,狗刺史要喂你吃饭了。”

听聂琚叫他狗刺史,陆峤无奈,拿起长剑,凶狠道:“穆襄,你要么吃饭,要么玩游戏,选一个!”

穆襄有些胆怯,咬咬牙躺在案几上。

聂琚温柔道:“呀,穆襄,咱俩年纪差不多大,我年十五,正月生人,你呢?”

看着她美丽娇弱的样子,穆襄想也不想,道:“我也年十五,三月生人。”

陆峤笑了,好啊,满十五就好。

谢玄拿起浸了水的桑皮纸,往穆襄脸上贴去。

冰冰凉凉的触感吓了穆襄一跳。

“你.....你要做什么?”

谢玄莞尔,“玩游戏啊,我一张张往你脸上贴纸,等贴得够多时,你就会如卢家女儿一般,睡过去。”

穆襄立即翻身而起,“不,不,我不玩!” 那是睡过去吗,那是死啊!

“玩嘛玩嘛,别害怕!”,聂琚指向谢玄,“这位哥哥也玩过,他说很有趣,很舒服。”

穆襄忍不住咆哮,“有趣?有趣你怎么不玩?会闷死人的!”

陆峤走到他面前,沉声道:“原来你知道会死人啊。”

他击掌,暗室门应声大开,外面聚着一群人。

“都听到了吗?穆襄知道下药能杀人,知道给死人祭饭的仪式,知晓如何闷死人!”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中有陈刺史,有当地豪族,也有普通百姓,方才透过暗门缝隙,他们观看了全程。

陆峤厉声道:“他晓人事,通世故,他疯吗,他傻吗?不,他就是个恶魔!借疯颠之由,蓄意杀人。”

穆家再也无可辩驳,只求宽大处理。

“他还是个孩子啊,怪我们管教不当,求宽大处理!”

陆峤冷冷道:“他年满十五,当负全责!”

穆襄行凶害人案,很快便有了定论。

“穆襄蓄意杀人,目无法度,依律,戴枷索镣铐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返!”

“穆家长辈陷瞒事实,纵后辈行凶,成年男子杖五十,服劳役三年,家产除补偿受害者外,剩余全部充公!”

穆老夫人一听,流放三千里?宝贝孙子怎么受得了,当场疾呼求饶。

穆家有人通晓律法,忙道:“且慢,流放三千里的案件,需要大理寺复核,你,你说了不算!我们要进京告状!”

他看向陈刺史,“陈刺史,你说是不是?”

陈刺史被臭抹布熏了两天,刚被放出来透风,闻言道:“是啊是啊,你说得对!”

穆老夫人急道:“那就复审,我们要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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