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锅里煮熟了,临出锅儿的时候撒上一把野菜,盛到碗里浇一勺老腌咸菜的汤。
富裕的就多煮尜尜儿少放菜,日子紧的就多搁点儿野菜,这个东西比棒子面粥多用不了多少面,但是能顶时候。
付宁手上一边儿干着活儿,脑子里还在琢磨黄琛。
他觉得黄疯子跟付闯说的那个连长还是不一样,还没到那个程度。
黄琛是典型的我不爽、你也别想舒服,虽然疯批,但是都还在规则以内折腾。
而且就像那天在福全馆挨揍的那人说的,他空降到察哈尔警察厅就是处长,不保准儿他背后就戳着谁呢?!
想是这么想,等到再去张家口领工资的时候,付宁还是把付闯给拉上了。
谁知道过了两个月,黄琛的病是不是更严重了啊?!
可是他这次到张家口,却没有见到人。
实业厅的人给了付宁一个信封,里面有张纸条,是黄琛留给他的,说是有要事北行了,有缘再聚。
这怎么看着都像绝笔!
再一摸信封里还有个硬硬的东西,倒出来一看,钥匙!
付宁和付闯面面相觑,他们做了多少预案都用不上了。
因为付宁离得远,来一趟不容易,所以他跟实业厅的人说好了,今年的工资这次就领完了。
等明年的工资分两次领,四月份领上半年的,十月份领下半年,省得倒腾。
而且上半年他给实业厅交一份工作计划,下半年交一份工作总结。
领完了工资,他们两个在路边找了个小饭馆,要了两屉羊肉烧卖,两碗羊杂汤,坐下来也没着急吃,而是侧着耳朵听听周围人在说什么。
这样的小馆子在张家口遍地都是,从早到晚都煮着大壶的砖茶,只要买了吃食,茶水随便喝。
所以每天都有不少人在这里耗时间,一边儿喝茶,一边儿聊大天,算是全城的消息集散点。
在这些人的热烈交谈中,有一个地名被反复提起:库伦。
库伦的王公去俄国了。
听说他们在圣彼得堡开会。
库伦的兵往南边来了,推进的还挺快的。
听说俄国在库伦有特权,不许汉人往那边去。
还有人小声说,库伦的王公给这边的盟主、旗主都送信了。
……
库伦是哪儿啊?
付宁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都没找出来一个叫库伦的地方。
只能通过茶客们的只言片语判断,这个地方在张家口以北,应该还离得挺远。
张家口北边不就是内蒙古吗?再远就是……外蒙!
应该就是外蒙了,想起黄琛留下的纸条,估计这疯子是干这个去了。
两个人把烧卖和汤都吃完了,直接就奔黄琛家去了。
那把钥匙果然是开黄家大门的,一推房门一股尘土就腾起来了,也不知道黄琛走了多久。
付闯把付宁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把房间探查了一遍,没有什么异样。
屋子正中的八仙桌上放着个大信封,上面写着:付宁亲启。
付宁打开一看,里面是这房子的房契,还有一封信。
黄琛在信里说:戎马多年,身无长物,现在这幢房子是他的唯一财产,如果他这次不能南归,就送给付宁了,算是他捐助实业厅的育种研究,希望早日有成果,能够多救些百姓。
付宁觉得手里的几张纸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了,不管黄琛是不是那些人嘴里的“黄疯子”,现在也只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他抬头看了看北方,库伦,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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