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都彻底升起来了,才有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慢慢悠悠的把大门打开,看见台阶下面等着的付宁,还给人家吓一跳,“你干嘛的?”
“点卯啊。”付宁也是一脸委屈,冻死他了。
“那你这么早干什么?!睡懵了?”
“不是卯时吗?”
“哼。”老头嗤笑一声,“新来的吧!以后午时之前到就行,跟主事的拉拉近乎,不来也行。”
好不容易进了屋里,付宁冻得脚都木了,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
等到太阳升到半天高了,主事的来了,看见他还挺诧异,夸了他几句,就在他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圈。
这就是点了卯了,表明他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能走,得等人都到齐了,主事的说一句“散!”,他们才能回家呢。
于是漫长的等待开始了,真的是快到午时了,付宁的同事们才慢慢出现,有的身上酒气还没散,有的不住的打着哈欠,眼角还挂着眼屎,有的身上烟味极重,有的身上是一股臭烘烘,说不出来的味道。
后来,付宁才知道,那是鸦片烟的味。
来人都跟主事的恭敬行礼,然后就在外间屋里东倒西歪的一坐,跟相熟的人勾肩搭背的说悄悄话。
被熏得一脸麻木的付宁,被迫在角落里听着各种窃窃私语。
“昨天哪儿去了?”
“我昨天可没闲着,二哥家的鸽子被后面胡同一小子卷走了,哥儿几个跟人找场子去了,可是动了手了!”
“嚯,那你不叫我一声,咱们也凑个热闹?”
“嗐,这两天手气那叫一个臭!”
“听说了吗?xx胡同来了个新的,嫩着呢!晚上瞧瞧去!”
……
听得付宁更麻木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时,主事的站在里间门口拉着长声来了一句:“今日齐!散!”
付宁站起来刚想走,却发现路都被堵死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儿男人,用手蹭着上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一双眯缝眼上下打量着他,“小子眼生啊,新来的?”
付宁靠在墙上,强装镇定的点点头。
“这是喜事啊,得请哥几个喝一顿吧,日后好照顾你啊!”
这是让他请客?
付宁还没搭话,旁边挤过来几个人,把他夹在中间就往外走,“你说这多不好意思!别这么客气,哥哥们都不是外人,就街口那大酒缸吧,炒上四个菜就蛮好!”
强买强卖啊!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哪里有这种同事?!
如果现在有那种问答的话,付宁很想发一个:上班第一天就想辞职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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