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机和那些大喊大叫的人,总是让我想起医院里那些迫害我的人,还有回到家后见到的可怕陌生人,以及令我感到害怕的棍子镰刀。不过相比在造物主那个复制的没有生命的世界里,做一个生命与非生命的中间体,这已经好多了。比起那个世界,我宁愿呆在这个世界里,如果可以,自然是两个都不要,最好穿越回到过去,回到我去医院上班之前,或者高考之前,我在脑海里不断的幻想一个自己可以接受的世界。

在这种幻想持续两天后,我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挖机仍在作业,那些人还是经常大声喊叫,医院与家里人议论自己的声音也不时从周围传来,,这让我一直处于被威胁的紧张状态。这两天难熬的日子,让我感觉自己是不可能穿越的,这让我很绝望,想要毁灭自己。

“我不能绝望,不能情绪化,我必须得冷静下来。我得面对这个可怕的世界,得想办法弄清楚这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才可能找到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我安慰鼓励着自己,开始思考回到原来世界的办法。

我没有想到办法,却回忆起刚来医院前一年的医师考试失败,这次失败对我的打击很大。失败后的第二年,我坚持整整一年更加努力的看书学习,每个月都像正式考试一样进行一次模拟考,一次次的模拟考试下来,掌握的知识点越来;考到的分数也越来越高,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了考试。

同样是在这一年,大学高中的同学陆续工作,有一些人已经工作稳定,获得了不错的薪资;还有的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大学班上的几对情侣也有两对在这段时间结婚了。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越来越好,我非常羡慕他们,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落后,心里也开始焦虑。有时夜晚想起这些,会难以入睡。

在这段时间,我每个月都会给母亲打个电话,电话里母亲每次都会催我找个对象。想起这些,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好累。继续往后回忆,我发现自己感受的压力越来越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对周围的一些事特别敏感。有时一个说句话,我都会记好多天。我总是会习惯性的经常在脑海里想这些。有时也会去想自己的爱情,会去幻想自己的婚姻,会去想自己的工作,幻想着自己获得成功。

直到我回忆起,自己应承下那个家里住市里的那个谎言,后来又说自己家大姨小姨都住在市里,这激发了我的虚荣心理。在我感觉迷茫时,感到压力大时,说起这些,这像是一剂兴奋剂,也像是一种心理安慰,让我获得一种短暂的快乐。

很快,我活的越来越越没有自我,也没有快乐;想到自己说这些话时那种得意的样子,我不由的心生讨厌,却又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可奈何。

“这该死的虚荣心,我怎么会变得这么令自己讨厌?”我想着当时的自己,在脑海中感知到当时的自己,脑中无助的看着自己,又想起刚刚的自己。等我再看看眼前的世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看到了好几个不同的自己,这几个不同的自己,感知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

“到底哪个才是自己?或者这都是自己?可为什么每个自己都是这么矛盾?”我很困惑,脑海里回忆着不同时间自己眼里的世界。当我想到自己夜里在医院宿舍,不停的听到医院的人在附近议论自己,后来自己家人也出现了。我一直在怀疑这些声音的真实性,从自我感知上来说这些声音是真实的,可从现实逻辑证据上来判断,这些声音的真实性却有很多疑点。我从未亲眼见到我的这些亲人,却感觉他们像幽灵一样在自己的身边。

我最近一次见到的陈如梦、雪琴、王院长、伟哥等人,感觉她们人都挺好,不像在害我,更像是在帮我,可耳边传来的他们声音却都是在骂我,或者贬低威胁我,这些声音让我产生了复杂的多种推断。

一种推断是他们对我好是真实的,那些声音也确实是他们,他们只是为了想让我成为一个很好的自己,这种解释可以解释所有的疑问。比如到了幸运桥不掉头,带我到了堵堤见到熟人,让我发现自己的失忆。

可当我想起那三段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的三段记忆,我疑惑了。当我现在不敢确认眼前世界是现实还是虚幻,是平行世界还是地狱或其他地方,我开始怀疑这种推断。

“连现实和虚幻都分不清楚,还怎么去判断其它?”对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也不知道怎样去求证。我想到自己最先做的就是先分清楚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哪些是无法判断的。做这个看起来简单,可想了没多久,我的头就懵了。等我恢复过来,觉得这种方法行不通。

“如果母亲去过医院,那母亲就会对我特别关注,她在与我交谈接触时就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我仔细回忆,发现母亲与继父确实对我异常关注,而且他们的行为很奇怪,奇怪到我无法理解,这更加重了我的怀疑。我还在回忆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推断:如果那三段记忆是梦,那自己就被催眠了。如果自己被催眠了,那母亲、继父他们就真的在医院出现过。如果他们真的在医院出现过,那听到的他们的声音就都是真实的。这样的论证,更加让我对自己的怀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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