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脖子山,位于山顶的一处巨大的山洞里。

这山洞里面蜂窝一样,半人工半天然形成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洞中洞。

位于纵深处的一个内洞当中,一名身穿绸缎长袍的男子端坐在一张披着狼皮的太师椅上,身前身后聚拢着四三十号端着长短枪支的土匪。

这男人看着差不多五十来岁的年纪,脸上坑坑洼洼的满是麻子。

一道外翻的陈年伤疤顺着麻脸男人的眼角一直延伸到他的下巴,随着男人张嘴说话,伤疤也跟着一动一动,看着说不出来的可怖......

麻脸刀疤男人身边摆放着一张交椅,上面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道,这老道士的脸上也是几出几入,一脸的凶相比土匪还要土匪。

如果不是身穿道装,加上他一头的长发编了个发纂顶在脑门上,任谁也不会把这个人和道士联系在一起。

这一群土匪对面,摆放着一张长条凳子,一个三十来岁身穿中山装的男人坐在上面,正陪着笑脸对面前土匪说道:

“各位当家的不要误会......

鄙人是税务局的特派员,来坎县查税的。

这特派员和特派员可不一样......”

没等这人说完,坐在交椅上的凶老道突然怪笑了一声,随后他冲着身边的麻脸刀疤男人说道:

“大哥,这位长官是在笑话咱们牛脖子山的人都不识字......

我们再怎么不识字,税务局和内政部警察署还是能分清楚的......”

说话的时候,凶老道掏出来中山装男人的证件,轻轻的丢在了他的面前,随后继续说道:

“内政部警察署事务长金九鸣长官,此次特派专员处理剿灭孙义安匪帮。

金特派员你也太不小心了,刚才坎县地界就来探查我们牛脖子山的地形,真以为我们都是酒囊饭袋,不敢动你金长官吗?”

听了凶老道的话,中山装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

看到了这位金特派员的变化之后,凶老道轻蔑的一笑,随后转头对着身边的麻脸刀疤脸男人说道:

“大哥,老天爷把金特派员到了咱们这一亩三分地,那咱们可得给金特派员出个好价钱。

那么大的特派员,可不是仨瓜俩枣能打发的。

回头和坎县的张自来(县长)聊聊,怎么也要十万大洋吧......”

凶老道说出十万大洋的时候,麻脸刀疤男人被吓了一跳,他咳嗽了一声之后,叫住了凶老道,说道:

“道爷,十万大洋是不是多了点?

坎县能拿得出来这么一大笔钱吗?”

“大哥您这就小看金特派员了......”

凶老道冲着麻脸刀疤男人笑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

“这可是内政部派下来的宝贝疙瘩,要是在坎县出事了,那县政府县长、警察局长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轻的散尽家财、丢官罢职,重的就要蹲几年巴篱子。

要是再遇到官场的对头处理这件事,弄不好就得把命都搭进去。

哪头轻哪头重的,张自来分的出来......

就十万大洋了不还价,张自来就是把坎县卖了也得把钱凑齐......”

麻脸刀疤脸男人正是牛脖子山大当家,诨号孙大疤瘌的孙义安。

听了凶老道的话之后,他冲着老道士竖起来大拇指,说道:

“还得是道爷你,一下子就整明白了。

你上山这半年挣得钱,比我们这些年挣的都多......

就按着你说的办......

那个谁,找个干净的山洞让金特派员住下。

你们都听好了,谁都不许动他一手指头,要好吃好喝好招待。

等着拿到了赎金之后就分了,以后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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