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乐少言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要说两名守卫没有丝毫动容那肯定是假的,可事先秦夫人也有交代无论这女混子说什么都不要轻信,毕竟这家伙信口雌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但这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总不能还是假的吧?
“横竖都是死,不如自我了断,也算是自证清白了!”
正当两名守卫犹豫不决时,忽听啪的一声巨响,就见乐少言一把将那茶碗掷地摔碎,二话不说拿起锋利的碎片就要往脖颈上割,吓得门外二人那叫一个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了秦夫人交代的什么,连忙喊着“使不得”,慌慌张张地开了门欲上前阻止。
就在两名守卫近身之时,乐少言抿着的唇角再度勾起,手疾眼快起身绕至二人身后,又是各一记手刀将两人敲晕了过去,就在两人陷入昏迷向前倾倒之时,乐少言忽然倒退半步张开双臂一手接了个守卫,显然是为了防止了二人就这么径直摔在地上。
乐少言一系动作下来犹如行云流水般熟练顺畅,这女混子竟没有丝毫吃力,若是给旁人看了去,想必现下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将两名守卫安顿在墙角后,乐少言这才起身满意地点了点头,谁知刚转身准备离开,便见秦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虽然乐少言看不出秦夫人此时的喜怒,可却能很清楚的感知到这室内温度骤降了许多,明明密不透风的禁闭室陡然增了涔涔寒意。
再对视上秦夫人阴沉的目光时,乐少言顿时只觉脊背发凉,转身想逃却无处可跑,毕竟,唯一的出路已经被秦夫人挡死了。
“秦夫人走路还是这么…这么悄无声息的哈……”
乐少言悻悻笑着,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壮着胆子继续说着不着调的玩笑话,试图把氛围营造的稍微轻松一点:“长夜漫漫,没想到县令大人也无心睡眠,大晚上的还要心系我们伍仁村的百姓,甚至就连我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小混子也不放过,实在是令人倾佩,不如就由我陪秦夫人一起去喝一杯以示敬意?”
秦夫人没有开口,提起手杖往乐少言原本坐着的蒲团指了指,女混子立马明白了秦夫人的意思,没有半点敢拖泥带水的,当机立断乖巧坐回蒲团上。
虽有顺意坐下,乐少言依旧停不下那张可能叭叭的小嘴:“天色已晚,秦夫人还是早些回房休息的好,不如由我送送县令大人?”
秦夫人仍未理会乐少言的话语,走到两名昏迷的守卫前,大概检查了一下二人状况并确认无大碍后,这才放下心回到女混子的视线中来,盘腿坐于乐少言对面。
“先是故技重施,引他们兄弟俩误以为你如今已经是黔驴技穷,玩不出什么新伎俩新花样,从而放松了这兄弟俩的警惕,再半真半假的编故事忽悠过去……很好,好得很呐!”
听完秦夫人一番精准无误的分析,乐少言可算是明白了,就说怎么可能会这么凑巧偏偏撞见秦夫人,分明是秦夫人早就来了,只不过是在外边没进来,明显是特地等着看全程的。
秦夫人看乐少言恍然大悟的样子,便知道这女混子怕是已经猜到了,继而又道:“高明,实在是高明,没想到我们伍仁村小女混子别的什么正事不干,这忽悠人的本事倒是日增见长啊!依老身之见,平日里没少拿人练手吧?”
乐少言算是实实在在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了,由于理亏在先,导致现在不仅没法说破秦夫人那些算计,反而还得老老实实顺着秦夫人的意思,把秦夫人这些有的没的指认通通往自己身上揽。
对此,乐少言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扯出一副苦笑,道:“秦夫人说笑了,我承认我人是混了点,可我哪敢忽悠您的人……”
“少言。”
听到久违的一声称呼,乐少言登时一愣,几乎是下意识地坐直了腰板,面色肃然起敬,张了张嘴,却未出声。
秦夫人再次开口,沉声叹道:“少言,你不该忘了你师父的嘱托,更不该……起杀心……”
*
与此同时,穆清独自一人站在县令府的大门前,手里提着的,似乎是一个食盒?
望着眼前偌大的县令府,穆清的思绪早已回到七日前与乐少言分别前那女混子所说的一番话。
“小女子曾听说乐少侠自小流落市井,如此,不知乐少侠师从何处,这身武艺又是从何学来?”
“穆少坊主很想知道?想知道的话,就带着好酒好肉来禁闭室看我吧~”
其实穆清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或许只是乐少言那女混子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可偏偏,自己还真就忍不住去信了。
穆清选择信任乐少言,不为其他,只是想弄清,过去数年里乐少言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性情大变到此等地步。
“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成为一代大侠!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乐大女侠’这个称号,响彻整个江湖武林!到时候就由本女侠罩着你~”
终究是物是人非,若不是心中还有着那丝执念,穆清觉得自己都已经快要认不出这位故人了,就像如今的女混子乐少言,早已忘了当年的豪情壮志,忘了口口声声立下的句句承诺,甚至忘了将此话牢记在心并与之击掌为誓的那位“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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