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该是充满诗意的美景,可在这漆黑的夜晚,却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就在这时,两个面目狰狞的流氓突然从阴影中窜了出来,拦住了李秋梅的去路。
他们不仅贪婪地索要钱财,那邪恶的目光更是在李秋梅身上肆意游走,意图不轨。
李秋梅惊恐万分,拼命反抗,与两个流氓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然而,她的力量在这两个身强力壮的歹徒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她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即将坠入无尽深渊的时候,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如神明般飞奔而来。
少年身手敏捷,动作利落,几下就将两个流氓打得落荒而逃。他温柔地扶起了瘫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李秋梅,轻声安慰道:“别怕,大姐,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李秋梅在慌乱中努力站起身来,整理好自己凌乱的衣衫和头发。当她抬头看向少年时,只见少年面容清秀,眼神中充满关切与温暖。
少年微笑着自我介绍:“大姐,我叫杨学礼,我姐姐叫杨绿娇,嫁到了赤塘村的杜大妞老太家。我去姐姐婆家做客的时候见过您,知道您是姐姐婆家的邻居。”
之后两人一路同行,杨学礼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他开心地谈起姐姐家新出生的小侄女程飞燕,眉飞色舞地说:“李大姐,您不知道,我家女娃娃长得可水灵了,胖乎乎的小脸,笑起来像朵花似的,特别可爱。”李秋梅听着,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毕竟她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当然知道小不点有可爱的地方,也有让人恨的磨牙的地方。
杨学礼接着说道:“上个月我那不靠谱的姐夫和姐姐,骑着单车抱着小侄女去城里逛街。结果单车骑到一块碎石头那里抖了一下,粗心的姐姐没抱稳襁褓中的小娃娃,让襁褓飞出去老远。找到襁褓时,发现小娃娃没了呼吸,也不会哭,不会闹,一直沉睡。当时姐姐姐夫吓得脸都白了,以为孩子没救了,就把孩子偷偷留在医院,自己跑了。”
李秋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程大顺夫妻俩怎么这样?有这么当人父母的吗?”
杨学礼点点头:“是啊,就说他们俩不靠谱,好在那天我在城里打小工赚了点钱,独自逛街时路过人民医院门口,在一个算命的摊位上被人拖住,拉扯了好久,对方忽悠我买了一个平安扣。正好我姐姐姐夫送孩子去的正是城里的人民医院,出来时遇到了我。我知晓小侄女的事情后,赶紧拿出了我的工资,让姐姐姐夫带我去医院付了费。医生检查时,孩子竟奇迹般地复活了,说孩子没什么事,可能是高空抛下出现脑震荡,处于假死状态,有没有影响大脑发育,目前看不出来。”杨学礼没有说的是那个算命先生和他神神叨叨的说,他有一个新出生的小侄女,是早幺之相活不过100天。若想长命百岁,就得买他的平安扣。他当时心想。就买了这个平安扣,当送给孩子做100天的祝福礼物。
“飞燕那女娃娃命可真大呀!还好有你这个小舅舅,不然他在医院里醒了,估计也只能送到孤儿院去了!”李秋梅由衷的说道。
李秋梅很是感激杨学礼的搭救之恩,两人一路畅谈,不知不觉就进了村。
自那以后,两人成了偶尔能谈得上话的异性朋友。只是李秋梅毕竟是已婚妇女,即便心中感激,两人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会特意往来过密。只是杨学礼每次来姐姐家看小侄女,路过李秋梅家时,会停下来聊上两句,和大家打个招呼。
杨学礼,恰似一颗璀璨耀眼的星辰,青春洋溢,阳光俊朗。他自幼聪慧过人,是众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学霸,无论涉足何种领域,都能表现得出类拔萃。其相貌英俊潇洒,令人为之侧目。更幸运的是,他还有一位出身干部家庭且深深相爱的情侣,原本有着无比光明璀璨的未来。
然而,不幸降临。姐姐杨绿娇家有事,他热心帮忙,在为姐姐家整理房顶瓦片时,一片碎瓦片不慎飞入他的一只眼睛,致使他眼睛不适,瞬间失去平衡从房顶摔落,摔断了一条腿。
由于家境贫寒,没钱看病,只能找庸医诊治。可没想到,治腿的过程中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最终真的变成了瘸腿。而那受伤的眼睛,也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治疗,从起初的模糊还能看清,逐渐恶化至彻底失明。
自此,他的形象大受影响,事业无望,曾经美好的爱情也随之烟消云散。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满怀希望的少年,被残酷的命运折磨得遍体鳞伤,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还特意拜托李秋梅转送平安扣。
李秋梅起初本是打算将平安扣归还给程飞燕的,可内心却陷入了无尽的犹豫与挣扎。每当想起杨学礼,她的心中便涌起复杂的情感。她无比怀念那个曾经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少年,同时,私心里也为他感到深深的不值。她不停地想,若不是为了姐姐和年幼的小侄女,杨学礼怎会从那个前途无量、风光无限的少年,落魄至此,变得如此悲惨凄凉。这种不甘与不平在她心中不断积聚,她甚至莫名其妙地萌生出一种强烈的念头,想要替这个可怜的小老弟打抱不平。于是,经过激烈的内心斗争,她硬是狠下心来,没有把平安扣拿出去。
后来,李秋梅无意中发现平安扣可以许愿。起初,她只是出于好奇许了个小愿望,没想到竟然实现了。这让她起了私心,想要把平安扣留下。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平安扣每许一次愿,就要从自己身上提取一些功德气运。如果愿望过大就要提取寿命。杨学礼之所以那么倒霉,就是因为他之前给了太多好运给别人,让自己霉上加霉。不然,以杜大妞家的房子高度,修个屋顶的瓦片怎会轻易溅到眼睛,又怎会随便摔一跤就摔断腿呢?
而对于身体本就孱弱的李秋梅来说,如果许愿的次数过多,她自己也将面临生命的危机。可陷入私欲的她,并未意识到这潜在的危险。
李秋梅就这样一次次地对着平安扣许愿,希望能给儿女更好的生活,希望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起初,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孩子们的成绩提高了,家里的经济也稍有改善。
然而,随着许愿次数的增加,李秋梅的身体每况愈下。她开始频繁地感到心慌、气短,稍微活动一下就疲惫不堪。但被愿望实现的喜悦冲昏头脑的她,并没有把这些症状放在心上,依然不停地对着平安扣许愿。
直到有一天,李秋梅在劳作时突然晕倒在地。被送到医院后,医生沉重地告诉她的家人,她的病情已经急剧恶化,如果再不停止对身体的过度消耗,恐怕时日无多。
这时的李秋梅,才如梦初醒,懊悔不已。她意识到自己的贪心和自私,不仅伤害了自己,也辜负了杨学礼的托付。躺在病床上的她,望着天花板,泪如雨下,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程飞燕本来是很伤感父母就这样离开了自己身边,可是一看到眼前这生离死别的场景,一想到比起死别,生离似乎不算什么,死别才是永久的痛苦。
村庄里的乡亲父老们纷纷前来探望,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忧愁和同情。在这新年的余温中,却弥漫着悲伤的气息。程飞燕看着这一切,心中也充满了难过,她深知生命的无常,也为程小兵姐弟俩的未来感到担忧。
这个新年,在离别与守望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和无奈的叹息。
那个凄冷的雨夜,李秋梅带着深深的遗憾和对家人无尽的眷恋离开了这个世界。临终前,她把挂有平安扣的纯银项链转交给了好友曹文娇,也就是飞燕的二婶。
曹文娇得到项链后,发现它有些脏污。银白色的项链不仅色泽不鲜亮,还有一点点发黑,一看就是曾经被人长期佩戴过。细长细长的造型虽朴素,但上面的污垢让曹文娇觉得不太舒服。于是,曹文娇仔细地将项链洗刷了一遍,尽管无法完全恢复其原有的光泽,但也干净了许多。
那平安扣看似是普通的和田玉材质,然而其中却飘着一抹神秘的绿,在特定的角度下,隐约能让人看到宛如青山绿水般的奇妙景象,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特气息。
二婶曹文娇以疼爱程飞燕为由,把这条洗刷干净后的项链转送给了程飞燕,并亲手为她戴在了脖子上。
某个周末,调皮的飞燕按捺不住好奇心去爬树,却不慎摔了下来。这一摔,银项链断成了几截,好在平安扣安然无恙。奶奶见此,找来一根黑绳,细心地将平安扣绑好,让飞燕继续戴着。
就在当晚,飞燕梦到了李秋梅。在梦中,李秋梅站在她的床头,神色温和却又带着急切,告诉她:“茅坑旁厕所墙角后的地底下有个坛子,你去转告陈建国或者孩子们,让他们趁着夜色去把它挖出来。”飞燕从梦中醒来,只觉得头脑有些恍惚,对这个梦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不清。
白天,当飞燕见到李秋梅的孩子时,几次想要开口说出梦中的嘱托,却又不知该如何启齿,只能默默摸着脖子上的平安扣,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完成李秋梅的托付。
后来,飞燕终于鼓起勇气将这个梦告诉了陈建国。不久之后,陈建国便外出做生意。令人惊喜的是,短短半年不到,他就带着孩子去了大城市,并且听说发了大财。
很久以后,飞燕才知晓李秋梅那不为人知的身世。原来,李秋梅的娘家曾是大地主,在那个特殊的年代,她的父母在批斗中不幸离世,奶奶身体本就不好,经历这番打击后也很快离世。临终前,奶奶将偷偷藏起来的部分财富转移给了李秋梅。李秋梅一直小心守护着这个秘密,却因病重未来得及告知家人就匆匆离去。
这段奇异的经历让飞燕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感受。她不知道那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脖子上的平安扣愈发显得神秘而特殊。
飞燕常常不自觉地抚摸着平安扣,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方面,她觉得这是李秋梅临终的寄托,那个梦一定有着深意;另一方面,她又想起奶奶曾说拿了去世人的东西可能不吉利,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她不断地思考,这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在操纵?如果真是因为这平安扣才有了后面的种种,那自己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这些想法在她的脑海中交织缠绕,让她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但无论如何,这平安扣和这段经历都已深深地印刻在了她的心中,成为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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