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下楼吃早饭,发现蒋明镜也在。

她醒来时旁边没有人,枕头也没有褶皱的痕迹,还以为昨天他没回来。

她故意装作很困倦的样子,揉了揉眼睛,打了几个哈欠。

蒋明镜瞧见她,冲她一笑问:“昨天去哪儿了,赵姨说你累得一早就睡了,怎么到现在还是困?”

“去和松音逛街了,逛累了就早点睡了。”

“过来。”蒋明镜满脸笑容,向她招手,带着不可违抗的语气。

他手上正拿着平板在工作,咖啡刚刚喝了一半,放下咖啡,伸出一只手拉着她。

他语气淡淡问:“你没有要同我说的事情吗?”

她站在他身侧,低头愣愣地看着他,问:“你昨天睡哪儿了?”

蒋明镜笑问:“就问这个?”

他轻笑一声,似乎带着些无奈,只那一瞬,她以为错看。

他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亲了一下。

“在隔壁,来得晚怕打扰你。”

“暑假不要玩得太累了。我下周要出差,你在家乖乖的。”

贺朝露点头:“好,注意安全,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他轻笑点头。

或许老天真的在帮助她,蒋明镜出差可以让她多做些事情,尽快些。

她停了所有雕刻的工作,也通过意外发现的笔记本知道哥哥的事情或许永远不会有结果,药方原件并不能证明什么,没有硬盘那些交易的证据便查不到,陈家也不会傻到让贺余成留有证据。

她有些茫然,有些伤心,到最后复杂的情绪在心底蔓延,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了。

吃完早饭,她去了小木屋,坐在书桌前,翻开了昨天那本笔记本,想要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其中有一个段落吸引了她:我求父亲不要让朝露嫁给陈明远,指责他这样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却只换来父亲的冷嘲热讽,后来才知道药方仅剩余二十份。所以他才想到了让朝露嫁人,来换取嫁妆。可明明保险柜里还有一本旧书,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拿出来翻阅,却从不给我看,我猜想也许是更为重要的药方。

她昨天没看仔细,只是猜想保险柜里藏得可能是父亲从母亲那里诱骗的书,如今再细看这段话,更加验证了昨天的猜想。

她得想办法让父亲自愿打开保险柜,让她见到实物,如果是真的,贺余成如今缺钱,未必不肯卖,而且若是她想不出帮他资的办法,等他着急,不会过多久,这本书可能也会被廉价卖掉,她得尽快行动。

她回到别墅,从一堆行李中翻出了她从周县带来的一个行李袋,从里面翻出了那本用丝巾仔细包裹的书。

即使仔细收藏,书身也已经有些陈旧,泛黄的书页看得出年代感,封皮上写了古药方谱四个大字,是手写的毛笔字。

古汉方书和古药方谱结合使用才是完整药方,若是失去其中一本,另一本便如同废纸。

这恰恰证明了贺余成迟迟不卖那本旧书的原因,如果贺余成手里只有从母亲那里哄骗来的汉方书,即便卖了价值也会大打折扣,更何况卖了一本也不值钱,可两本合体却价值不菲,这恰恰证明他在等,等一个契机拿到古药方谱。

贺朝露想了想,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打开保险柜。

当天下午,她去了律所,找律师做了投资计划书的拟定稿,贺余成这只老狐狸若是拿假的糊弄他,他定是不相信的,只有让他信以为真,骄傲自满才能让他露出马脚。

次日,她拿到了律师草拟的投资计划书,当天就同贺余成联系,谎称拿到了蒋家的投资,并且需要他尽快确认,以防蒋明镜反悔。

贺余成一听高兴地都要大笑出声来,同她说下午就要见她,就连她谎称蒋明镜希望有更多卖点,她需要去药方室再找找材料,他也毫不犹豫满口答应。

下午,她拿着投资计划书去工厂找他,他早早便在办公室等着了。

一见到她,急忙迎上来,笑着说:“朝露,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真不愧是我贺家的女儿。”

她拿出文件也笑脸盈盈:“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总归都是为了贺氏制药,也为了哥哥。”

她把文件递给他说:“这里一式两份,是对方法务部出的,你先让法务审审,看看条款有没有问题,细则我们到时候再详谈。”

“好,好。”贺余成连说两个“好”字,语气一个字比一个字重。

“竟然有三个亿,太好了,没想到蒋明镜这么大方!”

她详装补充道:“上次我在药方室看到许多药方,就是这些药方给了我灵感,才拟定出一个药品生产研发的计划书给了蒋先生,蒋先生合同的要求是每年至少有三种新的中成药研发才愿意投资三个亿。”

贺余成连连点头:“好,不过这些药方很多都作废了,等蒋明镜打了钱,我再去外面买一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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